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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從文悠悠長嘆,聲音中帶著幾分沙啞,彷彿歲月的風霜都凝聚在這聲嘆息之中。
“劉里正,切莫心灰意冷,君正值壯年,四十春秋,正當其時,何故顯得如此滄桑?待寧德縣有朝一日復歸府治,你豈非又將成為那知縣大人?”
魏陽溫言相勸,卻覺察到劉從文的神色愈發黯然。
“殿下厚愛,劉某感激不盡,只怕此生仕途,至縣令而止矣。”劉從文苦笑回應。
“罷了,勿再多言這些令人消沉之事。劉里正,哦,不對,劉從文,帶我走走看看這村子吧。”魏陽不願見他沉淪,急忙轉換話題,試圖引領他走出陰霾。
於是,劉從文引領著魏陽與蓮香漫步於安民村中。
魏陽目睹村民貧病交加,雖坐擁廣袤土地,卻仍需忍飢挨餓,心中不免一陣酸楚。幸
而多數人家已得錢糧接濟,生活稍有起色。待春播秋收,若能及時插秧,或許能有餘糧以備不時之需。
望著這片土地,魏陽忽生奇想:若能引入雜交水稻技術,提升糧食產量,豈非能從根本上解決寧德的饑荒問題?
然而,難題在於,他對雜交水稻僅是一知半解,缺乏實踐知識。
要想實現這一願景,或許需尋得如歷史上的農學大家王禎、徐光啟般的智者,借其智慧啟迪,方能有所突破。但在偏遠的幽州,這樣的農業專家如同鳳毛麟角,魏陽唯有依靠當地經驗豐富的稻農,一步步探索雜交水稻的奧秘。
行至北城門,戰爭的痕跡觸目驚心,斷劍殘戟,白骨零星,無聲訴說著往昔的慘烈。魏陽凝視著這一切,心中不禁浮現出北酋侵襲時的悲壯畫面,以及手無寸鐵的百姓所承受的苦難。
穿門而出,魏陽的目光被城牆上一位身披舊鎧的老兵吸引。老者北望,宛如雕塑,陽光下,其身影雖顯瘦削,卻難掩其挺拔之姿,想來年輕時定是一位英勇的戰士。
“劉從文,邊境已安,北酋難犯,這位老戰士為何還在此駐足?”魏陽好奇問道。
“殿下,他名喚袁旺,曾是幽州邊軍的百夫長,歷經二十餘載戰火洗禮,四十歲因傷退伍,還曾任我的班頭。”劉從文答道。
“受傷?我並未察覺。”魏陽疑惑。
“請殿下細看。”劉從文指道,只見老者左眼罩著黑布,左袖空蕩,顯然是失去了左臂與左眼。
“這位老英雄,左目失明,左臂亦無?”魏陽震驚不已。
“正是,但即便身殘,袁旺之威不減當年。在他任班頭時,我管轄的七萬百姓無人敢作奸犯科,連地痞惡霸也對他敬畏三分。”
劉從文憶及往事,嘴角泛起一絲微笑,但很快這笑便隱去了。那段時光對他而言,既是美好回憶,也是不敢輕易觸碰的痛楚。
因為現實太過殘酷,如同無盡的噩夢,讓他寧願永遠沉浸在七年前的美夢之中,不再醒來。
然而,魏陽的一句問話,卻如同晨曦中的驚雷,打破了劉從文沉浸在過往悲痛中的夢境,“劉從文,你心中所思何事?”
“殿下恕罪,適才思緒飄遠。回溯五載,那場戰禍中,北酋鐵蹄下,袁旺一家六口無辜隕落。其妻慘遭凌辱,雙親與稚子亦未能倖免,故而袁旺每日立於城牆之上,希冀有朝一日能親手雪此奇恥。”劉從文的回答,為魏陽解開了之前的疑惑。
蓮香聞此,心絃被深深觸動,眼眶不禁泛起了紅暈,“殿下,北酋之行徑實乃可憎,這位老士卒實在令人憐憫……殿下,您應當上前寬慰一二才是。”
魏陽同樣對老士卒的遭遇滿懷同情,遂欲登城與袁旺致意。不料,劉從文連忙攔阻,神色緊張地勸阻道:“殿下且慢!袁旺對北酋恨之入骨,已近乎痴狂!別說殿下與他素未謀面,即便是我等舊識,恐也難免一刀之厄!”
“無妨,我心無懼,僅願一睹這位老士風采,即便片語交談,亦足矣。”魏陽毅然決然,踏上城牆,心中雖有忐忑,手卻不自覺地撫上了腰間游龍劍的劍柄。
劉從文放心不下殿下安危,緊隨其後,蓮香亦步亦趨,緊跟劉從文。
魏陽立於城頭,與那位老士僅十步之隔。只見老士滿臉風霜,鬍鬚雜亂,盔甲斑駁,左袖空蕩,隨風搖曳,右手則緊握一柄鋒利如麥芒的苗刀,身形雖顯孤寂,但獨眼中卻燃燒著復仇的烈焰。
顯然,劉從文所言非虛,這位老士確已心智迷亂。
魏陽不敢輕舉妄動,保持距離,試圖搭話,“袁旺,你……”
未料,魏陽話語甫出,老士竟似被邪靈附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