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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殿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子安離這麼遠作甚?”
又來了。
褚歲晚在心裡嘆了口氣,而後放下書卷,朝在馬車另一邊的白衣男子低頭作揖,溫和道:“殿下,君臣有別。”
可手卻被一把摺扇抬起,玉製的扇背觸感冰涼,讓她下意識縮了縮手,但摺扇的主人不以為然,很快便收了回去。
下一秒,“啪”一聲響起。
奚雲祉轉腕開啟了摺扇,扇面桃花乍湧,容色半掩,露出的淺眸色眼眸波光瀲灩流轉,一時間竟如美人掩面,倒比那摺扇上的桃花還灼色豔麗。
此時他輕笑了一聲,清潤的嗓音似無奈般道:“不是都說好了,這裡沒有殿下,我只是子安的兄長罷了。”
褚歲晚愣了下神,在心裡又嘆了口氣,這些時日她充分意識到對方容貌的不俗,但每每見之還是會感到驚歎,不過現在也算的上是見怪不怪?
至於她為何會和他出現在此,那就得從三天前說起了。
那日,褚歲晚正在聽著副將李廣的彙報,自從被奚雲祉告知有內奸後,她便吩咐人下去暗中查探。
聽到一半,褚歲晚蹙了蹙眉:“你是說無一人生還?”
“對,楊老將軍戰敗後,當晚楊家府邸便無故起火,滿門無一人逃出。”
說到此,李廣嗓音有些沉重,楊家世代為將,和褚家皆為軍功赫赫的開國功臣,但早年因得罪帝王被貶至燕雲鎮守邊疆,多年來燕雲百姓無不稱讚,但現在竟有傳言道楊家通敵賣國,與虎謀皮反被殺,李廣說什麼都不會相信。
他朝坐在主位的褚歲晚“咚”一聲,單膝下跪,語氣滿是憤懣,“將軍,屬下以性命擔保,楊老將軍和楊家絕不會做此行徑,望將軍替楊家尋一個公道!”
話落,他朝褚歲晚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但對方並未回話。
空氣中僅有鈞釉貼花鼎式香爐裡縈繞著嫋嫋煙霧,芳香溫燥的闢寒香驅散著近日春雨不斷的寒意。
李廣雖跪著,背依舊挺的筆直,他能感受到對方平靜視線下暗含的審視,可他並不後悔,士兵可以在沙場上戰死,但絕不可以冤死。
這一幕全然被褚歲晚收入眼中,按理說她應該責罰李廣的意氣用事,兵者,最忌感情用事,如今兩個截然不同的楊家形象展現,李廣卻並沒有一一查驗,而是先入為主,毫不猶豫選擇了自己以為的那面。
要知道會瞬息萬變的,不單隻有戰場形勢,還有人。
後者是最難叵測的。
但出奇的是,褚歲晚並沒有想責罰他的念頭。
良久,一直看似鎮定,實際手心出汗的李廣聽到對方起身的聲音,他下意識吞嚥了一下口水,緊張的看著對方黑色長靴在他面前停下。
但他等來的卻不是責罰。
“起來吧”,褚歲晚溫聲道。
聞言的李廣驚到連禮數都忘記了,猛的抬起頭看著褚歲晚,嗓音有些沙啞的道:“將軍,您……”
褚歲晚笑了一下,把呆愣住的李廣從地上扶了起來。
“在未查清之前,我對楊家通敵一事不予置評,但——”
她嗓音頓了一下,而後有些鄭重的注視著李廣的眼眸道:“但我尊重一位受百姓愛戴守衛國土的將軍,也尊重一位替將軍抱不平計程車兵。”
“不過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她在國公府時,對楊家的豐功偉績也是略有耳聞,不論這其中是否真實,但楊家和烏古此戰確有疑點。
想此,褚歲晚擺了擺手,“你且繼續說下去。”
“是!”李廣抹了抹眼角,繼續說道:“屬下查到當天烏古來犯時,楊老將軍曾傳書求援兵增援,但奇怪的是,那加急的書信並未送出去,到了半路便被烏古人攔截了下來。”
褚歲晚手指微曲輕敲了下桌面,黑眸浮起沉思。
這確實可疑,要知道大涼將領之間傳信手法向來保密,這烏古人怎麼可能這麼精準就攔截了,莫非是有對楊家極其熟悉的人相助,而且這人得有權,還要對楊家懷有仇恨之心。
於是,褚歲晚不假思索的問了一句:“這楊家在京城可還有親近之人?”
但這次李廣卻有些說不出口了。
“將軍,這在京城和楊家相近之人,只有……”
“嗯?”
李廣咬了咬牙,正想一股腦說出來時,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只有三皇子,也就是本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