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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沉寂後,尖叫四起。
首座的言迦笑意淡了幾分,擺了擺手,候在一旁的管家立馬會意,來到奚雲祉和褚歲晚面前彎腰恭敬的道:“府中突發變故,老爺無心言商,望二位公子見諒,翌日必盛情饗之。”
奚雲祉目光掠過地上那具死狀慘烈的女屍,再看著面前依舊寵辱不驚的管家,臉上露出恰如其分的害怕,白著一張臉站起身。
“那在下和胞弟便不多打擾了,告辭。”
褚歲晚也面帶“恐懼”的頷首,跟在奚雲祉身後往府外走去。
等回到客棧,奚雲祉靜靜地坐在黃木雕花椅上,骨節分明的右手漫不經心的轉動著左手的扳指,嘴角微微勾著,似笑非笑,褐色眸子卻冷然幽深,不知道在想什麼。
褚歲晚也沒有說話,倒了一杯茶,也不喝,只是緩慢的摩挲著杯身。
這時,南音開口打破了沉靜,奚雲祉和褚歲晚兩人的目光立刻落在她身上,而沈顧則一直都是。
“那具女屍,有蹊蹺。”
南音仔細回憶當時的情形,“我自進入言府,我體內的蠱蟲便蠢蠢欲動起來,到宴席上這種感覺更甚,直到那具女屍掉了下來,我體內的蠱蟲徹底興奮起來。”
“我敢肯定,她的死和蠱脫不了關係,不過要想知道具體是什麼蠱,我要驗過屍體方可得知。”
在來箏州的路上,南音便和他們解釋了自己為何是女兒身,當然這之中不包括早就知道的奚雲祉。
楊震南楊老將軍有一子一女,卻都沒能繼承衣缽,么女是女子不喜就算了,畢竟大涼從來都沒有過女子為將的先例,但長子楊柏松也不喜,從小唯獨愛好算術商道,並在商道上極有天賦。
楊柏松長大後不顧楊震南放出從商就斷絕父子關係的狠話,毅然離家出走,只為從商,因有天賦很快便富甲一方,而放出狠話的楊震南氣早就消了,日夜都盼望著兒子能回家。有一天,楊柏松終於回家,卻渾身都是頹廢之氣,把懷裡抱著自稱是親生女的嬰孩丟給楊震南後,便終日在房中消沉。
楊震南差點沒被他氣死,但還是接過撫養女嬰的任務,他想著既然兒子不能繼承衣缽,那孫子總可以了吧,於是他把女嬰對外稱是男嬰,但在府中依舊是當女孩養,就是多了一條給孫女灌輸如何行軍作戰,雖然孫女興致缺缺,楊震南依舊樂在其中。
其實他心中早就有預感,這繼承衣缽恐怕是懸的了,但他怎麼也沒想到,孫女長大後,如同她父親那般不喜兵書就算了,居然對毒術蠱蟲情有獨鍾,他差點又被氣死。
這時么女又非要嫁給早已心有所屬的皇儲,還做出了不少錯事,為了給自家么女收拾爛攤子,楊震南只好自請前往邊疆燕雲鎮守,用先皇的恩典替么女求得了一個皇后的身份。
而來到燕雲的孫女更是如同脫了韁繩的野馬,天天不是養蠱就是養毒蟲,在一次又和楊震南發生了爭吵的孫女,學了她父親一般,離家出走。
這一走,卻沒成想,是天人永隔。
一想到這裡,南音眼眶溼潤了幾分。
她都還沒來的及和那個老頭和好。
此時奚雲祉突然起身,拍了拍南音的肩膀,“走吧。”
“去哪裡?還有別碰我”,南音捏起被奚雲祉碰過衣服,嫌棄的抖了抖。
奚雲祉挑了挑眉,唇角輕勾,“還能去哪?”
“當然是給我的好表妹尋屍體了。”
話落,還極其欠扁的補上一句。
“是吧,我的好表妹。”
南音果不其然的炸毛了,“誰是你表妹,別亂叫!”
褚歲晚忍俊不禁的笑了一下,路過炸毛的南音時還寬慰的說了一句:“南音姑娘,忍耐一下。”
南音聞言立馬恢復淑女模樣,拉著褚歲晚的衣袖想表示一下自己的委屈,但褚歲晚的下一句卻讓她心頭一梗。
只見對方溫和的道了一句。
“畢竟你表兄就是這樣的性子。”
南音:……
這感動的眼淚突然就出不來了。
南音頗為氣憤的深呼吸了一口氣,餘光卻注視到一旁極力憋笑的沈顧,杏眼頓時怒了,蹙眉瞪著他,俏麗的五官更立體了。
“再笑,我就不要你了!”
聞言沈顧立馬平了嘴角,臉上黝黑的五官恢復面無表情,但那一雙看過來的眼眸,卻暗含祈求,像農戶人家養的黑色小土狗,亮晶晶的,溼漉漉的。
南音定定看了幾秒,忽然撇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