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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雜劇順利開演,歌舞聲繞樑而上。趙滿溪頭戴簪花,身著圓領長袍,手持長卷款款上臺,美得人移不開神。
廳內客人坐得半滿,擅長織布裁衣的王嬸搖著團扇坐在第一排椅上,正和另一邊的客棧老闆娘吃著瓜果相談甚歡,賓客品酒嘆茶,各得其樂。
流言到了晚上已經換了一波,莫延祥名聲一落千丈,流傳最廣的版本竟是,莫延祥和宋知殊關係匪淺,當初玉佩是做定情信物,如今莫延祥有了好姻緣想反悔收回,才有今天的鬧劇。
與此相伴的還有關於谷歡清。昔日名旦助知州巧斷案,也是妙談。
王嬸又覺得自己是受了谷歡清的美言,才逃過一劫。同別人講起此事都往神乎其技上靠,什麼明察秋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才女,也不管是不是有些言過其實。
然而這話題中心的妙人,還意識不清。
雨停風歇,天地格外清靜,一輪圓月掛在天上,像極了不帶雜質的銀盤。
“隔牆花影動,疑是玉人來。”[1]
唱詞穿過窗欞,越過帷幕,模模糊糊地進了谷歡清的耳朵。
谷歡清緩緩睜開眼,身體還木木得不能移動,就看自己床頭正坐著個人,守靈般得盯著自己。
“醒了,我的三姑娘。”季管事舒展開一個笑顏,整個人閃爍著明豔的光彩。
今天是怎麼了,一睜眼都是季管事,谷歡清輕輕眨眼,盯著這個反常的表現,怎麼自己昏迷了一遭,季管事還轉性了。
“齊知州呢?”谷歡清知道肯定與他有關係。她躺坐起來,頭上覆著的毛巾掉落胸前,覺得頭還昏脹著,便又抵了上去。
“你暈倒失去意識,他說孤男寡女這樣相處不合適便先回去,待你醒來再登門道歉。”
谷歡清冷哼了一聲,這時候裝君子,有些晚了吧,好像事情不是他惹出來的一樣。
“他走之前還留下了這個。”季管事臉上還是那光彩的笑,從小桌上拿起一個靛青荷包遞給谷歡清。
“他說要是你要是知曉其中的奧妙,就會支付剩餘的七十兩銀子。”
谷歡清皺著眉,忍著衝到齊府並把荷包丟在齊思微臉上的衝動,開啟了它。
荷包裡放著三枚十兩銀錠,除此之外,還有一疊起來的有些皺皺巴巴的紙。
谷歡清展開紙,上面寫著一道行楷寫就的藥方,整體端方,但字跡間仍能感受到寫者有些急躁。
“麻黃三錢,桂枝三錢,白芍三錢,半夏三錢,細辛一錢...”
“讓他把錢拿回去。”谷歡清留下了紙,接著把荷包丟給了季管事。
“你跟銀子過什麼不去。”季管事慌里慌張地接住荷包,“這可是百兩銀子啊,你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
“你真是不接觸不知道癔症的可怕。”谷歡清覺得自己再和齊思微接觸下去,肯定也會沾染什麼。
季管事吼道:“你不解也要解。”
谷歡清也跟著無賴起來:“我無才無能,解不開這題。”
“好,無才無能是吧,那你趕緊找人贖了你。咱們收拾收拾散夥。”季管事著急起來,說話又帶著威脅。
谷歡清冷靜直言:“齊大人給你回扣了吧,你這麼幫這他勸我。”
季管事被說中,氣急敗壞地把荷包丟回谷歡清床上,“那你想怎麼著。”
“遮遮掩掩,和他交易我不放心。”
季管事轉念想了想,嘆了口氣,“你硬說解不開,我也沒法子。”
谷歡清把荷包裡的銀兩取出遞給季管事,“這個給你,戲班子有些桌椅都坐不了人了。”
“此事別聲張。”谷歡清又交代了一句。
“得,這話齊知州那聽一遍,你這又聽一遍。”
谷歡清馬上閉上嘴,像吃了口蒼蠅。
季管事走後,谷歡清一個人盯著那張紙發呆。這不是一張普通的紙,而是張草紙,包糖包藥用的,不用來寫字。
谷歡清又聞了聞紙張,有淡淡的藥草香。所以這張紙本身才是重點,而內容只是幌子。
過了穀雨時節,楊城的雨水便多了起來,布穀鳥每天都在樹林間鳴叫,清晨的霧氣到巳時才徹底消散。
谷歡清去往了瓦肆裡的一家草藥鋪,進門時郎中正坐在椅子上,拿著蒲扇盯藥。
“李郎中,抓一味藥。”谷歡清輕快地說。
她左思右想還是來問問,有個東西未解開,總縈繞在心頭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