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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兵部的人還有將領們都在議事廳了。”
魏真小跑著過來稟報。
他扭頭看了眼他,抬腿回營了。
北真這邊是此行的最後一站,打了勝仗的將士們此時士氣高漲,正在衝勁上。
這是好事也有不好,好的是根本不需要怎麼調動士氣,不好的是這種情況下也很容易因勝利衝昏頭腦而輕敵。
老將們嘴裡不說,心裡卻擔心燕棠年輕氣盛,有什麼閃失,因此邀著一道往帥帳這邊來。
但燕棠進了議事廳之後第一句話說的就是對這場戰爭最壞結果的估算,接而是精確而細密地戰術推演,以及對於北真撤退路線的評估,一切胸有成竹。
大夥原本想說的話也全都嚥了回去。因為他們想到的他全部想到了,他們沒細想的他也都已經想到。
“傍晚之前如果探子有準信回來,今夜或明晨就可發兵。這次分為兩步走。
“第一戰直逼北真王庭,同時搶佔他們後方路線。第二戰全殲。餘下的那些小邦,誰與北真有過接觸,一律分兵過去武力鎮壓!”
……
戚繚繚等到燕棠回來時已經日斜到半空了。
“賀楚那邊問出什麼來?”
她問過先回來的黃雋,知道他的確是去了囚室的。
燕棠呼氣坐下,默半刻後把經過說了。然後道:“你說的對,這裡頭應該還有內情。不過我現在沒心思去關注這些了,馬上要打仗,身世什麼的,日後再說吧。”
戚繚繚看著擰眉心的他,遲疑道:“你要去北真?”
“當然要去。”他起身走到架著的銀甲前,伸手撫在斑駁的甲片上,“我必須去。
“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以鎮北王的名義替燕家,替父母親爭光了。
“我不但必須去,而且必須打下這場仗來,給他們對我的那麼多年栽培一個交代。”
他對燕奕寧和葉太妃的感情毫無疑問極深極深,哪怕他已經接受自己有另一種身世的可能,更有可能他當真是皇帝的骨血,可不管怎麼說,只要他一日還是燕棠,一日還掛著燕家長子的身份,他都要把這一日過得無怨無悔。
戚繚繚覺得阻攔他根本不現實,也沒有理由阻攔。
她說道:“那你去忙唄,只不過我可能去不了營前令上值崗了,我這兩日有點乏力。”
說不舒服也談不上,她只是害怕自己是終於受不了這番勞累而引發舊疾。
這關鍵時刻,她可不能拖他任何後腿。
燕湳和程敏之他們都完全能夠勝任了,或者她又更希望他們能多多參與這樣的戰事。
燕棠聽說她不舒服,將轉過去的身子又轉了回來,目光落到她臉上:“怎麼了?”
“沒毛病,只是不想再去湊熱鬧了。反正你們也去不久。”
除去不想引發舊疾,也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想留下來等待皇帝的回信吧。
燕棠看著她負手歪頭笑微微的模樣下,略顯憔悴的面容,這才發覺自己近日有多麼疏忽她。
她換了新的髮型,簡單的一隻偏髻,兩耳後垂下的幾根小發辮看起來活潑又嬌俏,但是臉色並不怎麼紅潤。
他想起來,這些天她日夜陪在他身邊,連鋪床疊被端茶遞飯這樣的事情都不曾再假手於丫鬟。
所以不管是他出神或不出神,一抬頭總能見她呆在自己兩三步遠處,安靜地從不打擾,但是他換上的衣裳又似乎多了兩套新的。
這樣想的話,即便是可能要換一種身份,好像也並沒有那麼讓人心慌。
因為他承受的並不再是像當初燕奕寧過世之後那樣的孤獨。
也並不彷徨。
她始終是冷靜而清醒的,像一盞燈,指引著也溫暖著他。
他攔腰將她抱起來,放在床上,動情地吻下去。
他愛這個女人,像入了魔地那樣愛。
這股情意隨著朝夕相處裡歡喜憂愁的迭換,在堅定而無畏地加深。
他第一次像個孩子似的拋去所有顧慮在她這裡汲取著包容和安慰。
他的情愛,再也不像當初只是因為被吸引而想得到她那樣的淺薄了。
他開始可以沒有任何顧慮地在她面前釋放自己,甚至是依賴她。
……
傍晚時黎時來報說探子回來了。
紅纓望著昂首走出去的燕棠的背影,扭頭跟歪在榻上看圖紙的戚繚繚說:“王爺這是釋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