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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並不在意梁西王的惡意調侃,口舌之爭,損不了分毫。
只不過,裴秀瞧了一眼那身形顫顫卻努力媚笑的小倌,又掃眼瞧見跪俯在廊下的眾小侍,其中那位赭衣管事臉上掛著的那一副已知生死的頹然。
若自己就這麼離去,這些人就是一個死字。
裴秀心下一嘆,道:“那這人就留下罷。”
“不過,三兄若更捨得一些,不若把這流雲閣的人事都贈與孤,可好?”
梁西王一愣,連聲應‘好’。
這次祥瑞獻禮的盤算落空,原本就有意出清京城這些早被曝光的產業,如此這般,順水推舟的送與太子,再好不過。
區區銀錢,還不值得放在眼裡。
“這才對嘛~九郎不必與兄見外。”梁西王仰頭大笑,調侃:“九郎與南陳國君,幼時便頗有交情,論血緣也更為親近,喜好一致也情有可原!”
眾所周知,南陳現任國君有分桃之癖。已嚴重到後宮無一嬪妃能承雨露,偏偏南陳皇室只有現任國君一人可堪繼位。
見太子並不吭聲,梁西王得尺進寸,繼續佔著口頭便宜:
“為兄明白,這流雲閣贈與九郎再好不過!”
“哈哈……”
裴秀雖然涵養好,卻並不是受氣的性子。
丰神俊朗的貴族郎君廊下回首,斯條慢理的反擊:“三兄莫忘了,若欲與陳國論血脈親情,當今陛下可是如今陳國大長公主嫡出子,比你我在血緣上的聯絡都緊密多了。”
“這一點,還請梁西王身在邊陲,也牢記在心。”
“兄好自為之,秀告辭。”
萬萬沒想到!
竟被懟回來了!
梁西王笑到一半的臉,僵住了!
裴秀微微一曬,不再多言,告辭離去。
半響。
息風苑雅室內一通哐哐作響,一刻鐘前還整潔幽靜的雅室被砸得如暴風過境!
還時不時有怒喝之聲傳來——
“論膽子大~裴家數十位兄弟中誰都比不過他裴和光!”
“這些胡話,兄弟之間說說也就罷了,皇父他也敢隨意攀扯!”
“他竟然敢!”
“哼~不過仗著從中宮肚裡爬出而已!”
新出爐的梁西王侍女桃杳,規規矩矩站在雅室外,涼涼的扇著風,朝天翻了一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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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同一時間。
流雲閣前廳。
周良弼應付完顧玉昭那一番花團錦簇之下的言語打聽,如同與七八個狡詐老臣奏對了一番似的,沒有感動,只覺心累。
人是打發走了,還未到能放鬆的時候。
周良弼一邊與幾位小倌嬌僕應酬談笑,一邊警惕不安的監視著堂中動靜,直到看到那道身影從暗門轉出,上了車駕,他這才輕籲一口氣,示意暗哨收隊跟隨。
雅室內。
周良弼揮手讓鶯鶯燕燕們都下去,只留了一名擅彈奏的樂倌撫琴侍奉。
原以為這南下三坊的伎倌,乾的都是一些掛羊頭賣狗肉的營生,其樂伎能有幾分真功夫?
卻不料這位名喚雲錦的樂倌,於彈奏一道還頗有些鑽研。
周良弼好音律,對於有真材實料的樂者,比對平常伎人更多幾分尊重。
一來二去的,兩人彈琴論譜,言語之間便熟捻了起來。
酒過三巡,周良弼放言:“雲錦你這手獨技,湮沒在流雲閣度日,實在可惜!”
“我可助你取得良籍,在樂署謀一正職,不知意下如何?”
周良弼愛才,此番話語誠懇,實屬好心,卻遭雲錦婉拒。
雲錦解釋道,自己與剛剛中舉的情郎,有三年之期的約定,雖情郎似有移情別戀的徵兆,但自己打定主意守完這三年之期的約定。
知曉緣由,周良弼不再多言。
喚來清酒小食,請雲錦再隨意撫琴一首,兩人於月漸西沉之際,打發閒時度日。
一首情絲綿恨的小調既終,雲錦撫琴嘆息一聲。
周良弼問之為何?
雲錦感慨了幾句周遭所見,那些愛侶愁鴛的恨別情仇,又舉例道:“原以為還可以看到文山先生與玉昭郎的美滿,那知玉昭郎卻愛上別人,姐妹們都說才子薄情,想來或許是世情如此。”
這話含義頗多,周良弼一時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是該安慰此刻自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