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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了?
準確來說——
第一刀,並沒有完全斬斷鹿頭,並非那把通體黝黑的割鹿刀不行,而是持刀人顧忌被鹿角抵在廂壁的人質被誤傷。
第二刀,來者一個膝跪制住了垂死掙扎的雄鹿,單手持刀,另一隻手把住鹿角,接下來便乾脆利落的割斷了鹿首與鹿身最後相連的那一點殘骨皮肉。
血如瀑,鑾駕的半個廂體都被染紅,濃烈的血腥味迸散在空氣中。
過於刺激了!
顧玉昭無法思考,大腦一片空白。
而在太子的眼裡,那一貫笑容明朗的顧小郎君,杏眼圓睜,小臉慘白,依舊抓抵著鹿角的雙手,由於過於用力而在微微顫抖……一副甚是可憐的模樣。
“太、太子……臣、臣……”
顧玉昭嘴唇哆哆嗦嗦、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別怕,”太子裴秀,言語一如既往的溫和,甚至稱得上溫柔了,“你已經堅持得夠久了,你做得很好。”
“接下來,孤來處理。”
比起太子在滿廂血腥中的風度翩翩,舉重若輕;顧小郎君的形容可狼狽了,頭頂的玉冠歪斜,散發凌亂的半批在肩頭,半裳下襬被浸泡在正汨汨噴湧的鹿血之中。
而太子,僅僅是靴底、袖口和衣裳下襬略沾了幾點血跡。
仿若優雅的屠夫,面對的只是再平常不過的一次宰割操作。他技藝精湛、殺戮起來也顯得不慌不忙。
優雅的屠夫微微皺眉,還是那副單膝跪壓鹿屍的姿勢,向她伸出另一隻如玉修長的手:“還站得起來嗎?”
顧玉昭:……
嗡嗡的耳鳴聲,由遠及近。
四周皇家侍從們行動起來的慌亂之聲、顧貴妃的綴泣聲、皇帝的怒斥及壓抑怒氣、安慰顧貴妃的低語……
一切又嘈雜、又清晰的在顧玉昭耳邊響起。
她艱難的把眼神轉回到眼前的太子身上——
那是這團混亂中的唯一清晰、穩定的存在。
裴秀看向這個可憐兮兮的小郎君,那一副驚嚇過度的表情……啊,真可憐啊。
他忍不住伸出修長的玉指,揩過顧玉昭臉頰上沾染的鹿血,挪開的時候,卻忍不住鬼使神差的,把那殷紅的血跡拭在了顧玉昭血色蒼白的唇上。
由於高大身形遮蔽的緣故,沒有任何人發現太子這個動作。
太子的這個動作、做起來,自然至極,就仿若前一刻拔刀割鹿一樣,他想這麼做、便這麼做了。
完全是未經考慮的、全憑直覺的舉動。
對於太子裴秀來說,這種完全被直覺所驅策的行為,心底湧出那種‘非如此不可’的玄妙感,只在戰場上發生過那麼數次。
次次均是在絕境中轉危為安、是在龐雜的諜報干擾中,下意識做出的正確決定。
為什麼呢?
裴秀有點不明白自己,但他很快無暇多想。
玉指冰涼,而鹿血卻溫熱。
小郎君的唇瓣乾燥蒼白,卻飽滿圓潤,觸感……甚佳。
太子抿了抿唇,輕咳一聲、掩飾般的彌補了一句:“鹿血大補,又為祥瑞,不髒的。”
而對於顧玉昭來說,被人突兀的抹了一嘴的血,還說什麼——
不……不髒的?
不!不!不!這是髒不髒的問題嗎??!!
顧玉昭覺得自己快炸了,人被分成了兩半,一邊冷靜的分析現狀,一邊抓狂到四處打滾!
她並不是怕當前這個血淋淋的現場,而是怕、皇帝如此看重的‘白鹿’祥瑞,在她手上被人砍了!!
鹿兄那雙死不瞑目的眼還直愣愣的瞪著她……
在她手上丟的性命唉!
她能怎麼辦?她能怎樣擺脫護寶不力這個罪責……?
顧玉昭的腦筋飛快的轉動……
慢、慢著!
砍鹿的是……太子!
她慢慢瞪圓了眼睛,緩緩抬眼、看向眼前這個人。
四周依舊是持續的一團慌亂,彷彿有侍衛在高喊什麼‘車駕橫樑要斷了’、‘顧貴妃暈倒了’等等……期間一團嘈亂聲之中,還夾雜著梁西王長史的哭喊求饒,皇帝快要被氣暈厥的怒吼……
她緩慢的眨了眨眼,慢慢的望進了太子的眼底……
太子眼神溫和,帶有極強的安撫力。
顧玉昭漸漸冷靜下來。
她愣愣的低頭,發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