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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吻來得很突然,許梔在怔忪之後,想起廚房裡的趙念巧。
她扭頭,下意識就想躲。
然而男人扳著她下巴,將她的臉轉了回來。
“我媽……唔。”
嘴巴又被堵住了,梁錦墨將她抵在牆壁上,深深吻進去。
可能是缺氧,她腦海空白,心跳急促,被迫仰著臉承受這個吻,手情不自禁地摟住男人的腰。
不知過去多久,他退出來,又輕輕咬她殷紅濡溼的唇瓣,啞聲問:“還笑我嗎?”
……這麼記仇啊。
她心底想笑,外面忽然傳來趙念巧的聲音:“梔子,過來幫我個忙!”
許梔神經繃緊,趕緊推開他,小聲道:“你幹什麼呀……我媽在外面呢。”
這裡門都沒關,要是趙念巧過來,就能看到他們兩人。
梁錦墨覺得她這會兒又像鵪鶉了,笑話她:“膽小鬼。”
許梔確實是膽小鬼,等到洗完手上和臉上的麵粉,跟梁錦墨一起回廚房,她心跳還砰砰的。
有一種揹著家長做壞事的感覺。
趙念巧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梁錦墨,然後目光頓住。
許梔本就心虛,順著趙念巧的視線看過去,這下整個人都不好了。
剛剛她抱著他的時候,手上的麵粉在他深藍色的毛衣上,結結實實地,拓了一個白色手印。
出來的時候她只顧著清理臉上和手上的麵粉了,沒想到留下這麼個大漏洞。
她臉都漲紅了,一巴掌拍在那個手印上,“你、你……你怎麼包餃子的……麵粉怎麼都弄衣服上了……”
梁錦墨不明就裡就捱了一巴掌,他看著她。
而她臉紅得快要滴血,又啪啪啪地連著拍了幾下,然後說:“我給你拍乾淨了。”
梁錦墨扭頭,視線往下,看到自己的毛衣被拍出一個白印子。
至少看不出來是一隻手的形狀了,許梔安慰自己,可等回頭,對上趙念巧彷彿洞悉一切的目光,她就又縮了縮脖子,趕緊轉移話題,“媽,你叫我做什麼?”
趙念巧深深看了她一眼,說:“去看看鍋裡我燉的排骨怎麼樣了。”
總算平安矇混過關,許梔心底鬆口氣。
儘管只有三個人吃年夜飯,趙念巧準備得也很豐盛,滿滿當當擺了一大桌。
趙念巧將餐廳裡的壁掛電視開啟了,春晚看是沒人看的,但是有聲音就行。
三個人一起坐在餐桌邊吃飯,趙念巧特意夾排骨給梁錦墨,說:“錦墨,你嚐嚐這個,我的拿手菜。”
趙念巧的廚藝無可挑剔,梁錦墨嚐了嚐,抬眼時,看到趙念巧還在看著自己。
他默了幾秒,才道:“很好吃。”
趙念巧笑了,“那多吃點。”
看著梁錦墨,她偶爾也會想起過去,梁錦墨很小的時候,她去梁家串門,梁家的飯桌上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孩子。
有時她見到他,他都是低著頭,匆匆走過,目光從不和人對視,顯得很孤僻。
別墅區一起瘋玩的那幫孩子裡,也沒有他,他生活在別墅區裡,被人議論,但卻又像是被隔離在整個世界之外。
那時她萬萬想不到,有一天,她會在他的幫助下,離開許家。
她想起一件事,清了清嗓子,說:“對了,梔子,我和你爸爸說到離婚了。”
許梔一愣,“什麼時候的事?”
“就前兩天,他又給我打電話,問我能不能再想想辦法,和錦墨求情,他說他現在實在是走投無路了,年後又要還銀行利息,再這樣下去,家裡房子很快就保不住了。”
許梔:“那你怎麼說的?”
趙念巧:“我說那房子我又不住,保不住就保不住唄。”
許梔:“……”
她想,論噎死人,趙念巧是有一套的。
趙念巧繼續道:“反正他過來過去就說那幾句話,講什麼夫妻情分……和我打感情牌,我說咱倆感情早破裂了,要不是因為錢,我早就想提離婚了,你少和我來這套。”
許梔:“然後呢?”
“然後他先是不說話,過了一陣又說,就算離婚也得先把公司的問題解決了吧,要是我能解決問題,離婚也行,他說他是真的沒辦法了。”
許梔想起什麼,看向梁錦墨。
他曾經說過,趙念巧想離婚,或許這是最好的時機,指的就是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