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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樹喝了那杯酒,他才接過了酒杯。可他沒能想到的是,白嘉樹竟把藥下在了杯裡。

死去的一切已經無法挽回,但駱從野與他都還活著。

只要活著,故事就能繼續。

“你怎麼還是這麼愛哭?”他拍了拍駱從野的後背,沉聲警告道,“不許哭了。我現在沒勁揍你。”

駱從野從他頸間抬起了頭。

他的眼睛又紅又腫,髮梢沾著雪粒,英俊的面龐被白鶴庭身上的血汙蹭髒了。這副狼狽的模樣讓白鶴庭想起十八年前的那個小鬼。那個伸出短短手臂,給了他一個溫暖擁抱的小鬼。

那個擁抱彷彿就發生在昨天。

他的小鬼一眨眼就長大了。

駱從野抬起一隻手,抹去白鶴庭臉頰上的一處血漬,又捧住了他的臉。

冰面在火炮的轟擊下不停地震顫。

在戰火中,在血泊裡,在故事開始的地方,駱從野低下頭,不合時宜卻旁若無人地——

吻住了他的月亮。

首席軍事工程師彙報完城防建設的進度,御前會議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比起烏爾丹湖一戰的失利,王宮遇到了更加火燒眉毛的難題。以鍾茂如為首的幾位大貴族以“協助王室平亂”的名義集結了家兵,正浩浩蕩蕩地向都城的方向進軍。

御前會議上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這些大貴族們抱著什麼樣的心思。

都城防禦工事的建設已於兩日前緊急展開,城中到處都瀰漫著恐慌情緒,前往烏爾丹支援的皇家軍隊也被邵城臨時撤了回來。但與第一次得知鍾茂如違逆王命時的狀態不同,白嘉樹這回沒有當眾發怒,甚至可以說,他是御前會議上最放鬆的人。

這讓議事大廳裡的氣氛愈發怪誕。

“怎麼都哭喪著臉?難道不好笑嗎?”白嘉樹穩坐於高臺王座之上,獨自品嚐著侍從剛剛呈上來的紅葡萄酒,“這些大貴族準備故技重施,讓歷史重演一遍。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他輕聲笑了笑,“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當年希摩爆發內亂,最先追隨白逸的也是這些人,但這段發言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附和。在座的十餘人是這個國家的智囊團,這個智囊團卻在他們最該獻計納策的時候一言不發。

白嘉樹知道他們抱著什麼樣的心思。

“算了。”他興致缺缺地晃了晃杯中酒液,提前結束掉了這場凝重卻潦草的御前會議,“都去做自己的事吧。”

年輕的王心頭突然湧起一陣遺憾。

這種時候,若是邵一霄能在這裡陪他喝上幾杯,是再好不過了。

他冷眼看著眾人起身離開,語氣平平地丟出了一句:“邵將軍請留步。”

邵一霄沒有在出徵前向任何人透露有關白鶴庭的訊息,直到巴尼亞山谷的戰報傳回王宮,邵城才知道白鶴庭仍活在世上,並且成為了叛軍主力的指揮官。

顯而易見的是,倘若沒有白嘉樹授意,邵一霄絕無可能將他這親生父親都矇在鼓裡。

可倘若他事先知情,又絕無可能允許邵一霄親自帶兵前往前線。

邵一霄根本不是白鶴庭的對手。

他的忠誠一文不值,邵城不止一次這樣提醒過他。但現在看來,這天真的年輕人大概從未把這句叮囑放在心上。

白嘉樹又喝了一杯,邵城沉聲提醒道:“陛下,飲酒要適度。”

又是這副規訓的語氣。白嘉樹勾了勾嘴角,把酒杯還給了候在身邊的侍從。

“沒想到您撤兵撤得如此果斷。”他在王座上坐直了身體,對邵城道,“邵一霄被俘,那群反賊至今都沒有想要與我們交涉的意思,邵將軍就不擔心他的安危嗎?”

邵城平靜地答:“他打了敗仗,得為自己錯誤的決策負責。”

白嘉樹點了點頭:“邵將軍真是大公無私,令我欽佩。”

烏爾丹一戰,皇家軍隊本來有著可觀的兵力優勢,廣袤平原又十分適合騎兵作戰,單看這兩點,邵一霄有相當大的勝算。

但他犯了兩個致命的錯誤。

被引誘到烏爾丹湖只是其一,其二,他忽視了叛軍前期奪取的幾個要塞。這幾日邵城仔細翻看了所有的戰報,那些位置蹊蹺的要塞剛好可以打通一條路線曲折但能貫穿東西的補給線。

邵城壓住怒火,但語氣還是冷了下來:“如果陛下早一些將實情告知於我,也許事情不至於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確實如此。”白嘉樹痛快地承認了,“這幾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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