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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炮的蛛絲馬跡。這些巨炮如何能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這裡?
戰馬在巨大的嘈雜聲中陷入恐慌,邵一霄被迫下馬,但幾乎無法站穩腳步。他回頭看去,卻目睹了地獄一般的景象。
一顆接著一顆的石彈呼嘯著砸向他的身後。馬在驚慌中四處逃竄,人在炮火中痛苦地叫喊,最不可置信的是,在石彈落下的位置,他麾下計程車兵竟紛紛墜入了裂開的大地!
這怎麼可能?
即使是這種規格的巨炮,也絕無可能劈開大地……
邵一霄拔劍出鞘,將精鋼重劍重重插入腳下的厚重積雪,刀尖卻在什麼硬實的東西上撞出一聲脆響。
慢幾拍地,他終於回過神來。這一路地勢過於平坦,缺少能夠確認位置的參照物,他竟沒能注意到,他們腳下踩著的並不是一片平坦凍土。
而是——
在嚴寒中結出厚冰的烏爾丹湖。
烏爾丹的春天比南方來得晚一些。
堅固的冰面在巨石炮彈的衝擊下碎裂、塌陷,一塊又一塊的碎冰帶著冰面上的一切一同沉入水中。冰冷湖水很快被染成了渾濁血色。不久前還在四散逃離的革命軍在同一時間朝中心迅速聚攏,用一個嚴密的包圍圈將皇家軍隊困在炮火之中。北陽率兵從中切入,與奮死抵抗的敵軍殺作一團。
戰局已經完成逆轉,白鶴庭的臉上卻不見絲毫欣慰。他仍舊站在原地,沉默地望著前方的喧囂與混亂。在那些沉入湖底的屍體之中,有許多人也曾與他並肩作戰過,像四年前一樣,他再一次把刀尖刺向了自己人。
他將匕首插入鞘中,又倏地抬起頭來,循著那熟悉的資訊素味道看了過去。
像一陣疾風,又似一道閃電,駱從野低伏在馬背之上,賓士的黑馬在雪地中濺起一片白霧。白鶴庭眉間的陰鬱終於散開了一點,駱從野卻大吼一聲,在與他對視的同時露出了驚慌之色:“小心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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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轟冰湖的靈感來源於奧斯特里茨戰役。
視野天旋地轉,一切發生得太快,白鶴庭甚至都沒能反應過來駱從野喊了句什麼,只感覺他像一顆炮彈似的飛撲過來,又有什麼東西裹挾著凜冽的冷風從他們身邊飛了過去。
兩人在雪地裡滑出好幾米才停下來。駱從野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用雙臂把他圈在懷裡,回頭看了一眼那支跌入雪中的暗箭,揚聲呵斥道:“你怎麼走神!”
他沒有佩戴頭盔,但身上的輕甲依舊重得要命,像座山似的壓在白鶴庭身上。白鶴庭覺得自己本來就要散架的骨頭快被這座山壓碎了。可這重量卻叫他感到莫名的踏實。
他仰頭看向交戰處,負責增援的騎兵已將戰線壓了過去。
勝負已定。
“你好重。”他悶聲悶氣地說。
駱從野沒有理會他的埋怨,緊盯著他的眼,再度斥道:“在戰場上,你怎麼能走神!”
他的語氣很兇,把白鶴庭吼得愣了一下。白鶴庭想說,還不是你的資訊素害的,可轉念一想,不讓駱從野用抑制貼似乎是他自己的主意。
他抿了抿唇沒回話,駱從野也沒準備等他回答,聲量又拔高了一截:“為什麼不戴頭盔?”
頭盔又重又不方便,白鶴庭壓根就沒有佩戴頭盔的習慣。但他哪裡被人這樣咄咄逼人地逼問過,蹙眉反問道:“你不也沒戴?”又抬腿踢了駱從野一腳,“起來。你太沉了。”
駱從野用手肘撐起一點身體,沒再把自己的全部體重都壓在他的身上,但也沒起身,而是栽下頭,把臉埋進了冰涼的雪地裡。
像是瞬間瀉了氣似的。
“為什麼不告訴我。”這句話的聲量猛地低了下來,在火炮聲與廝殺聲中幾乎聽不清楚。
白鶴庭歪頭朝他看了過去。
從巴尼亞山谷到烏爾丹湖,他統統沒有按照戰前商定好的計劃行事。且不說他自曝身份在革命軍中引起的混亂,為了活捉邵一霄,他們在這裡的損失至少比計劃中多出了一倍。
他抬手覆上駱從野的後腦,從他烏黑的短髮摸到他被雪凍得冰涼的側臉,低聲對他道:“活捉邵一霄是必要的。你現在能做的,就是不要讓他們白白犧牲。”
但他的指尖卻被什麼沾溼了。
“你在哭?”他往起扳了一把駱從野的臉。
駱從野沒叫他扳動。他轉過頭,把臉埋進白鶴庭染血的頸窩,啞著嗓子吐出一個字:“疼。”
白鶴庭仰起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