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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北一百七十五年,元熹二年。
昨夜京州落下了一場小雪,今兒的瑟瑟寒風便籠著樹枝兒上的霰毫不留情的灌進衣衫裡,冷的人直打顫。
蘇扶楹只穿著身薄薄的衣衫就跪在這冰天雪地上,已生了凍瘡的手泡在木盆裡漿洗著衣衫。
“你這個沒臉沒皮的賤婢,這可是明妃娘娘的衣裳,你膽敢如此糊弄了事兒?”
辛者庫的掌事嬤嬤向來狹隘,當即使喚著別的小宮女,將剛從井中打上來的涼水潑到了蘇扶楹的木盆中。
這一盆涼水僅有少許入了木盆,剩下的大半兒都潑到了蘇扶楹的身上,涼水在她衣裳上凝成了冰碴子,隨著她漿洗的動作,一簇簇的砸了下來,手上的凍瘡也裂了口子,疼的鑽心,可她卻不敢停下來。
若是停了下來,那這嬤嬤便會以她偷奸耍滑為由,罰她個二十板子,縱使躺在榻上動不了分毫,也會被拖下來接著幹活兒。
蘇扶楹自入了這辛者庫後,日子便一直如此。
她原是鎮國公嫡幼女,京洲城裡的第一貴女,從小便被鎮國公府上下都看做來日新帝的皇后培養。
從垂髫至豆蔻,她從未出過門子,一直被嬌養在鎮國公府內,日復一日的學著枯燥乏味的宮規,女德,女訓,女戒,學著新帝或許會喜歡的琴棋書畫。
後來順理成章的與當年的太子定了親事,成了京洲城中人人羨豔的太子妃。
可好景不長,晉北一百七十三年,十二皇子登基為帝,太子入了獄,自此鎮國公被新帝以謀逆之罪判了刑。
鎮國公於午時菜市前斬首,鎮國公府所有女眷打入宮中辛者庫,兒郎盡數流放,無一倖免。
而她的母親在父親斬首當日便自刎而死,趙姨娘為謀生路入了教坊司伺候那些達官貴人。
從此在這世上,蘇扶楹便只剩了個與她在辛者庫相依為命的姐姐,以及遠在邊疆生死未卜的長兄。
血暈了出來,掌事嬤嬤可算是抓著這個死丫頭的小辮子了,架子上的長鞭被抽了下來,下一瞬便落到了蘇扶楹的背上,皮開肉綻。
這是嬤嬤慣用的手段,用來懲治辛者庫中不聽話的宮女,她作為罪臣之女,自入了這兒,這鞭子隔個三五日便會落下來。
“死丫頭!若是洗壞了明妃娘娘的衣裳,有你受的!”
立於一側觀刑的宮女太監們都冷眼瞧著,畢竟這位受了,他們今日的日子便能好過些。
蘇扶光抱著衣衫,遠遠的瞧著妹妹捱了打,便急急的跑了過來,將人護入懷中,向嬤嬤求饒。
“嬤嬤,嬤嬤,手下留情,楹兒昨兒剛捱了十板子,若是再打下去就遭不住了啊。”
這嬤嬤今日是鐵了心的要教訓這蘇扶楹,若是加上個蘇扶光豈不是更好,她一身的橫肉都要跟著這鞭子甩起來了,狠狠地落在了這姐妹倆的身上。
手下不留情,嘴上也不留德。
“一對兒死丫頭!皮癢癢欠揍了是吧?!”
四五鞭子下去,這嬤嬤便停了手,倒不是動了惻隱之心,只是這辛者庫的掌事公公嶽庭來了。
這嶽公公背靠著宮裡最得寵的貞妃娘娘,格外張揚,同為掌事,這嬤嬤竟絲毫不敢冒犯他,只能以他為尊,他輕飄飄的一句話便叫這嬤嬤停了手。
“扶光可是本公公的人。”
約莫是一年前,趙姨娘熬不住被人拖入了教坊司,蘇扶光為了讓自己跟妹妹免遭此難,便跟了這對她垂涎已久的嶽庭,做了他的對食。
雖說宮裡明面兒上是不允許這宮女兒太監對食的,但這辛者庫偏遠,平日裡也沒有什麼貴人屈尊降貴來這兒,這兒的宮女兒太監們又不敢傳出去。
上頭有人護著,下面又沒人管。
因此這嶽庭格外的明目張膽,在蘇扶光前便有無數宮女兒遭了他的毒手,卻求告無門。
嬤嬤停了手,卻是不服氣,只能等著這嶽庭走了後,怒視著地上的這一對兒姐妹憤憤然的罵道。
“鎮國公府出來的世家小姐竟也給這太監做對食,不知羞恥的賤坯子。”
蘇扶楹一直沉默著,卻在聽這嬤嬤罵了姐姐後,不顧身上的傷痛,要追上去與這嬤嬤理論清楚,卻被蘇扶光拉住了手腕。
“楹兒,罷了,左右已如此,別人要罵便罵吧,只要能護住你,姐姐便也不覺得有什麼了。”
“你這凍瘡厲害得很,姐姐從嶽公公那兒求了藥給你。”
……
用過午膳,蘇扶楹便被嬤嬤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