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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紅樓夢第七回有關焦大的文章作個引子吧:
焦大亂嚷亂叫:“我要往祠堂裡哭太爺去。那裡承望到如今生下這些畜生來!每日裡偷狗戲雞,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我什麼不知道?咱們‘胳膊折了往袖子裡藏’!”眾小廝聽他說出沒天日的話來,唬的魂飛魄散,也不顧別的了,便把他捆起來,用土和馬糞滿滿的填了他一嘴。
卜元剛要發作,宋興兒扭著貓步過來了,她衝著卜元抿嘴兒一笑,伸出纖纖手指,一邊摩挲卜元被郝守英潑髒的衣服,一邊輕柔地說:“卜元大哥,人一老就糊塗犯渾,你可別跟個棺材瓤子一般見識。你是誰?你是頂天立地的大書記,你的話就是聖旨,誰敢不聽哩?常言道,‘事在人為’,別生氣,氣大傷身哩!本村當戶的,低頭不見抬頭見,有啥過不去的?凡是都好商量嘛!”
宋興兒是村裡有名的大美人兒,論長相兒、論身段兒,如金大浪誇讚,是“上品中之上品”,在風花雪月場中也是“高手中之高手”。三國演義中,一身正氣、大義凜然的關二爺,面對貂蟬那嫵媚一笑,竟然骨酥三分。今天,卜元面對宋興兒那雙撩人的秋波,真有點神情恍惚、招架不住了。他猛然想起因仇月鮮而帶給李連玉的巨大傷害,帶給自己的無盡痛苦,他不得不在金大浪的挾持下,忍辱求全,不得不在金大浪面前彎下腰來做人。他不禁打了個冷顫,告誡自己,“小心,警惕”,他想把宋興兒推開,但是,手卻被宋興兒拉住了,宋興兒眨著大眼睛,吐氣如蘭地說:“卜元大哥,外頭人多嘴雜,不好說話哩。走吧,進俺屋子去,咱們誰跟誰呀,私下裡有啥不好說的?”
卜元警覺的甩開宋興兒的手,宋興兒馬上又拉住她的衣服。
尚步正瞅準了機會,運足了力氣,冷不防一頭向卜元后腰撞去,嘴裡罵道:“王八蛋,真是個沒尾巴的叫驢!竟敢在俺跟前耍流氓,拉拽良家婦女,俺和你拼了!”
宋興兒本來是想以柔克剛,化解矛盾,沒想到適得其反,只好拿腔作勢,捂著臉嚎啕著跑回屋裡去了。
尚良從屋裡躥了出來,掄圓了手中鋼鍬,朝著卜元頭頂劈去。說時遲,那時快,藏在人群后面的曹覓牛大喊一聲:“住手!”及時奪下尚良手中的鋼鍬,“噹啷”一聲扔在地上,“尚良,你這是幹啥哩?舞馬長槍的,傷著人怎辦?你這人腦袋一熱就啥都不顧了?真是瞎胡鬧。要不是俺來的及時,你這不是惹下塌天大禍了?”
卜元被尚步正那一頭撞得腰部生疼,連出氣都感到困難。尚良仍然大罵不止:“日你孃的,欺負到老子頭上來了,等著吧,這筆賬老子遲早會找你算得!”
曹覓牛把面如土色的卜元攙扶起來說:“卜書記,怪俺來遲一步,把事情鬧成這樣,真不應該啊!咱先回吧,事情又放不壞,等以後冷靜下來,再慢慢收拾他們吧。”
卜元第一次受此奇恥大辱,真是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他深深地撥出一口口長氣,緩解腰部的疼痛。面對這樣蠻不講理的村民,面對這樣無法無天的打擊,他初上任時的豪情壯志蕩然無存,他感到孤立無助,陣陣心酸,憋氣窩火,欲哭無淚,心灰意冷。
曹覓牛費了好大勁兒才把一步一挪的卜元送回家。卜元像散了架似的趴在炕上,一動不動。李連玉著急地問:“這是怎了?”
曹覓牛說:“讓歪把子掃的!”
卜元哼唧著說:“俺這腰像斷了似的疼,有止疼藥嗎?”
李連玉搖搖頭說:“覓牛兄弟,麻煩你,給找個大夫來看看吧!”
曹覓牛答應著出去了。
面對身體仍然瘦弱的妻子這份發自內心的關懷,想想今天自己的悲慘遭遇,卜元百感交集,傷心地哭了。他握著李連玉伸過來撫摸他傷痛的手,哽咽著說:“對不起啊連玉,俺現在真的後悔死了!俺以前幹得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弄下你一身的病,這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哩!俺只求你原諒俺的過去,相信俺今後的為人,俺致死都不會再幹那種蠢事了?俺也發誓不再管村裡這些爛事了!”
李連玉眼圈兒紅紅的,悽苦地說:“經過這場大病,俺在鬼門關上走了個來回,俺把啥都看透了。從前的那些破事兒俺全忘了。今後俺也不再去計較啥了。人活在世,草木一秋。爭強好勝,不如讓人一步。轟轟烈烈不如平平淡淡。你看那昂首山,迎著朝陽、沐著晚霞,千古不變;你看那滹沱河,水漲水落,永遠流淌;再看看村裡的一茬又一茬人們,生命實在是太短了。能熬過百年的能有幾個?人生真如一場夢哩,眨眼間就消失了,變成一堆黃土了。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