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敗小魚乾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掃興的呂敏文只好一個人向各位長輩敬酒,在道賀聲中,他陪著各位親朋左一杯,右一杯,喝了不少酒。一群小青年非要他揹著新娘子出來敬酒,你拉我拽,酒勁兒上湧,兩腿發軟,咕咚跪在地上,說啥也站不起來了。
元月出聘的當天晚上,金大浪把李田原、張雋、任亦鵬請過去打了四圈麻將,安排他們在老米店休息,自己卻鑽進咪咪的被窩裡。
仇月鮮強忍著悲痛,強裝出笑臉,支撐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熬過了女兒出嫁後的第一個寂寞的夜晚。苦思冥想,無法入睡,臨明前才丟了個盹兒。她夢見女兒站在一個高高的山崗上,山下是咆哮的滹沱河,山坡上有一群眼裡閃著兇光的野獸,它們張著血盆大口,慢慢向女兒爬過去,她想喊,喊不出聲音,她想衝上去,邁不開步子。
恰在這時,房門被人推開,李田原把手伸進她的被窩裡,冰涼的爪子觸控到她的乳峰上,透心的涼氣把她從夢魘中驚醒。她憤怒地把李田原推開,說:“姓李的,你再牲口,俺就喊人了!”
李田原狎笑著說:“喊誰?金大浪正摟著那個咪咪顛鸞倒鳳哩!俺怕你一個人孤單寂寞,好心來陪陪你,你還不領情哩!”
仇月鮮說:“金大浪早和俺沒關係了!你想陪,就回家陪你娘去吧!俺這裡不需要你這個牲口!”
李田原耍起無賴來:“俺想要就要,你能擋住?”
仇月鮮從枕邊抓起一把剪刀,喊道:“好,你上來吧!今兒個咱也做個了斷!反正俺是死活一般大了,來吧!誰認慫,就不是人生父母養的!”
李田原一邊後退,一邊擺著手說:“何苦呢?你想當貞潔烈女,俺可不敢奉陪!”
“滾!滾!滾!”仇月鮮吶喊著。
李田原退出門後,正好撞在莊雋身上,好不尷尬。莊雋問:“這是怎了?倒著出來了。”
李田原眨眼間鎮定下來,說:“沒怎的!俺以為仇月鮮早起來了,哪想到現在還在睡大覺哩。男女授受不親嘛,俺就退出來了。”
莊雋言不由衷地調侃道:“這個月鮮,真夠舒心的!今天閨女回門兒,還能睡得著?”
仇月鮮把剪刀唰啦一聲扔到門口,說:“想進來你也進來吧!來一個俺也接待,來兩個俺照樣奉陪!俺這裡是窯子,不怕人多哩!”
莊雋臉上的肌肉跳動了幾下,白淨的麵皮變成豬肝色,面對李田原幸災樂禍的恥笑,他乾咳了一聲,說:“月鮮啊,別開這樣的玩笑吧!客人馬上就要到了,快出來安排吧!”
仇月鮮故意敞開前襟兒,披頭散髮地站在門口說:“金大浪啥都安排好了,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要人有人,要狗有狗,用不著俺去操心!”
近午,在一陣爆竹轟鳴聲中,元月、呂敏文一前一後跨進了金家大門。
好一頓珍饈美味、玉液瓊漿,從中午直吃到下午四點,醉倒了多少裝腔作勢、有權有勢的上流人物,醉爬下多少趨炎附勢、狐假虎威的頭面人物,也醉迷糊了多少土裡土氣、傻裡吧唧的山漢二桿子。“人是百樣圖”,這時候才最容易理解這句話的深刻含義。看那喜的喜得舉止輕佻,左勾右攀,東倒西歪;那怒的怒得捋臂挽袖,橫眉豎目,摔杯踹凳;那哀的哀得捶胸頓足,鼻涕眼淚,嚎啕大哭;那樂的樂得前仰後合,捧腹大笑,忘乎所以。這般時候,什麼體面,什麼尊嚴,什麼儒雅,什麼謙恭,什麼禮讓,都變得一文不值了!卑鄙、下作、無聊、猥瑣、市儈、狡黠等等骯髒的東西統統被酒精驅趕了出來!什麼十涼十熱,什麼七碟子八碗,統統變成了一鍋餿臭的大雜燴!
今天新姑爺呂敏文吸取了昨天的教訓,見了酒就害怕,聞到酒就反胃,說到酒如談虎色變,如驚弓之鳥。昨天他喝得昏天黑地,被人們像死豬一樣扔到洞房裡那張雙人床上,摟著一灘嘔吐出來的汙穢呼呼沉睡,滿屋的酒臭味,不堪入目的嘔吐物,嗆得元月陣陣乾噦,不得不捂著鼻子躲到門口的那張軟椅子上打瞌睡,直到天明。
早晨,院子裡一群年輕人敲打著洞房門叫喚:“噯!起床了!小兩口兒是不是粘在一塊兒分不開了?”
呂敏文酒醒了,一骨碌爬起來,滿頭滿臉滿身都是湯湯菜菜、渣渣碎碎,真像一頭剛從茅坑裡滾出來的邋遢的豬崽兒。
柳棉花看到兒子那幅模樣,不由尖叫一聲:“哎喲!俺的娘噢!”又是心痛,又是生氣,一邊給兒子從頭上、臉上往下扒拉那些粉頭子、菜絲子、肉片子,一邊指桑罵槐地數落起來:“真是活死人一個!連打掃一下都不省的!這叫啥事兒?唉,這,今後該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