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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啟一瓶二鍋頭,一仰脖子,咕咕咕咕灌了下去,如一團烈火在胸中燃燒,頓時火焰竄上頭頂,酒仗慫人膽,他藉著酒勁兒,晃晃悠悠闖進田禾寢室,一屁股坐在床上。田禾已經鍛煉出一套應對討債的若定素質,他像往常一樣,不溫不火,彬彬有禮,客客氣氣地說:“老三來了!你先坐會兒,俺有點急事兒,咱們等一會兒再談!”說著話便要溜走。
耿三惱了,大聲喊道:“田禾!你別走!今兒個你得給俺個總信兒!”
田禾懶得和他多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田禾前頭走,耿三後邊追,一貓腰從地上拾起一塊半頭磚,吶喊著向田禾扔去,田禾一低頭,半頭磚從頭頂飛過。鎮裡那群白吃白喝的人,湧上去把耿三攔住。都責備耿三行動魯莽,不該衝著一把手動武。耿三跳著腳破口大罵:“日你娘們的,你們紅口白牙吃了老子,打個白條扦扦嘴走了,老子的死活你們不管了?你們那屄嘴吃的時候,專挑好酒好菜好煙,俺來要錢一個個連個好臉色都沒有。日你娘們的,田禾!今兒個你們不給俺個交代,俺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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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三越罵越有勁,鎮裡那群尊貴的人們,見田禾已經逃走了,都站得遠遠的像沒事人似的看著耿三唾沫星四濺、語無倫次地罵出一些不堪入耳的髒話來。他們沒有半點悔意,反而像欣賞一個被圍困的、瘋狂了的、咆哮著的動物,並且指手劃腳、冷嘲熱諷耿三:“平時很和善、很聰明、很儒雅的一個人,喝點酒就變成這副德行,一點素質都沒了!往後誰還敢挨哩?”、“一點法律知識都沒有,竟敢用磚頭砸田書記,真是欠收拾,關他幾天就老實了!”
耿三聽到這些火上澆油的話,怒不可遏,大吼著:“日你孃的,老子死活一般大了,怕球哩!”他又撿起一塊石頭,砸在田禾那間寢室的窗戶上,“嘩啦嘩啦!”,窗戶上的兩塊玻璃碎了。“日你娘們的,你們有素質,就知道白吃白拿,可惜了頭上那頂烏紗帽了!還有臉褒貶人?俺算看明白了,這個世界上就數你們這些當官的臉皮厚哩!”他一腳踢開田禾的房門,躺在那張柔軟的席夢思床上。胃內一陣翻江倒海的攪動,“哇”地一聲,吐在田禾床上、被褥上。折騰了一陣子,暈暈乎乎,睡著了。
直到傍晚,呂耕田、金大浪把他推醒,他仍然要找田禾理論。金大浪說:“找球哩,早回縣裡了!你把人家這床、這被褥糟蹋成這樣了,還能住嗎?”
呂耕田說:“老三,喝多了吧?先回家吧,有啥事,明天再說!”
“不,不給個說法,俺不走!反正跑了和尚跑不了廟。”耿三執意不走。
呂耕田是奉了田禾之命,一定要把耿三“請”出去的,因為明天上邊要來人傳達、佈置一項整動經濟的重要工作,可不能讓耿三給攪擾壞了。無奈之下,呂耕田向耿三打了包票:“一個月後,抽條子結賬。鎮裡給不了,找俺呂耕田要!”這才把耿三哄走了。
呂耕田他們手中有權,又有田禾撐腰,沒有辦不成的事。上任一年後,呂耕田如願在臨街佔地蓋起八間大門市。金大浪把小麵包垂涎已久的村委會門口、既臨街又臨舞臺大院的那塊寶地,據為己有,蓋起六間大門面。甄惠在街對面轉角,佔有一套上下各兩間的樓房。田禾把丁字路十間歌舞廳出租給金駭浪,餐飲、娛樂一併發展。在他們的腦海裡,入黨就是為當官,當官就是為發財,發了財就要孝敬上司,在上司的庇廕下再升官,再發大財。他們參透了“入黨——諂媚——當官——發財——賄賂——當大官——發大財”這個美妙的行為公式,他們是這個時代最聰明的一群人。在他們眼裡,老百姓是最愚昧無知的,所以只能當老百姓。
:()滹沱冰融又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