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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諺: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路不平有人鏟,事不平有人管。
牆頭草魏有才腰桿始終沒能挺起來,他是第一個在威脅、利誘下屈服、認慫的人。
那是個陰沉沉昏暗暗的晚上,魏有才忐忑不安地溜進卜元家大門。自從他在那封舉報信上籤上自己的名字後,就有點心裡發慌。覺得自己參與這種得罪人的事情有點衝動、冒險。可回過頭來一想,又覺得呂耕田、金大浪他們實在是不得人心,垮臺是遲早的事,別人敢去揭發他們,自己何必膽小怕事呢?興許這一選擇,能夠促使呂耕田他們走到末路,那樣自己也是有功之人,改變自己命運的機會不就來了!他知道卜元他們已經把舉報信送到縣裡了,他等待一場暴風驟雨的到來,徹底摧垮呂耕田、金大浪的黑暗統治。到那個時候,村委會牆壁上組織機構欄裡,興許能貼上俺魏有才的免冠相片兒哩。他哪裡知道腐敗之風已經改變了這個地方政壇的辦事原則,黑白可以顛倒,是非可以混淆,呂耕田、金大浪不被申斥,反被青睞,那金燦燦的獎狀、獎牌,把他的眼晃花了,晃迷糊了。他不敢再去奢望什麼榮華富貴,只求平平安安度過這場風波。他想從卜元嘴裡討個實信兒,知道上邊是啥態度,自己好有個應對的準備。
卜元安慰他:“你就放心吧!各個部門都送到了,他們想瞞哄都瞞哄不下去了!咱們反映的都是事實,你擔心啥哩?”
“今兒個鎮裡大張旗鼓地給呂耕田他們頒獎哩,俺是怕咱這小腿拗不過大腿,弄不好受了節制哩!”
“你這人就是膽小怕事,就不該參與這事!俺是鐵了心了,這裡不說理,俺到上面反映去!他們再有能耐,也不能一手把天遮住吧?”
“……”魏有才無話可說了。
魏有才不知道他的行蹤早被金二浪盯上了,當他從卜元家大門出來,就被一把明晃晃的殺豬刀子逼到了牆角,金二浪惡狠狠地低聲喝道:“姓魏的,想死想活一句話,說!你到卜家幹啥去了?”
那冰涼的刀子就頂在心口上,魏有才嚇得尿褲子了。他哆嗦著說:“俺又沒惹著你,你,你叫俺說啥哩?怎?串個門子不行嗎?俺以後不來不行嗎?”
“日你孃的!你當老子不知道哩!有膽子告狀,沒膽子承認,看老子不捅了你!”金二浪把刀子往前順了一點點,魏有才就感覺到一陣刺痛,撲通跪在地上。
呂耕田不知啥時站在魏有才身後,看著魏有才那副慫樣子,向金二浪揮揮手說:“二浪,別這樣!俺讓你去請有才,可沒讓你拿刀弄杖的瞎胡鬧啊!有才和俺從小就是好朋友,在大練兵時,俺們是一個戰壕裡的戰友,你忘了,咱們呂、金、魏三家可是子一輩、父一輩多年的交情哩!走,到俺家去!好好談談,沒有解不開的疙瘩!”
金二浪收起了刀子,罵道:“孃的,不看在呂書記的面子上,老子就廢了你這個不講義氣的傢伙!還愣啥哩?去吧!俺就不陪伴著了!”
呂耕田把魏有才拉到家裡,吩咐柳棉花:“拿瓶好酒,炒盤雞蛋,俺和有才老弟喝兩杯。”
柳棉花大眼一瞪,大嘴一撇,連諷帶刺地說:“哎喲!你這是幹啥哩?人家老魏可是卜元那邊的人,你把人家硬拉來喝酒,真是沒心沒肺!人家背地裡指不定怎捏弄你哩,你這不是好歹不分嗎?別說酒了,俺連尿都沒為他準備下!”
呂耕田罵道:“閉上你那張臭嘴!真是頭髮長見識短,瞎可惡!誰沒個站錯隊的時候?隔壁楊九如倒好,孃的,千日好、萬日好,一時不好拉球倒。你對他那樣,他還和卜元合夥害咱哩!魏老弟和俺從小一塊兒長大,他是啥脾性俺全知道。他和俺常善叔一樣厚道,俺能眼看著他上當受騙不理不睬嗎?”
柳棉花一邊整綽酒菜,一邊嘟囔:“少拿楊九如說事兒!俺上當,俺受騙,俺願意!挨他那刀的楊九如,到了兒翻臉不認人,變成狗咬人哩!”
不一會兒,柳棉花端來一盤涼拌菜,拿來一瓶二鍋頭和兩個玻璃杯子,打著哈欠說:“你們灌吧!俺睡了。”
呂耕田說:“這娘們兒,認死理兒,一副頭臉。魏老弟,別介意,來,乾一杯!”
面對金二浪那放著寒光的尖刀,面對柳棉花那掛著寒霜的冷臉,面對呂耕田這殷勤遞來的酒杯,魏有才無所適從,他誠惶誠恐地陪著呂耕田喝下一杯嗆嗓子的苦酒。他想起老爹經常說的兩句話,“人慫慫不死”、“良心不值錢”便像一隻喪家犬似的,趴伏在呂耕田腳下:“呂大哥,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宰相肚裡能撐船,放俺一條生路,俺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