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敗小魚乾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妙貞對妙悟的話,就當耳邊風,抿嘴一笑說:“嬸子、妹子,別聽她的,她就那樣兒,走吧,咱們一塊兒上去!”她快步跑到池塘邊,提起兩桶水,邁著細碎的步子,登上那雲梯似的石板臺階,仇月鮮母女緊隨其後。
妙悟不認得仇月鮮母女,見妙貞對她們如此親密無間、喜形於色,真有點眼紅。便悄悄問追上來的妙貞:“她們是誰?”
妙貞說:“你連她們都不認得?這就是俺跟師太說的那個跳河的小妹妹和她娘!”
妙悟回頭打量身後這對相依相伴的母女,平時一副超脫紅塵、少言寡語的她,臉上露出少有的一絲笑紋兒,不由得輕聲喃喃著:“阿彌陀佛,世上真有這麼美的人兒!”
仇月鮮母女拾級而上,數不清邁過多少臺階,累的腿肚子發軟,氣喘吁吁,終於登上最後一級。稍作停留,緩了一口氣,跟著妙貞,繞過那個寫著特大佛字的影壁牆,推開左邊鐘樓下兩扇朱漆大門,一座宏偉的大雄寶殿就在眼前。天然的青石鋪院,偌大的鐵鑄香爐,香菸繚繞,裊裊上升,元月覺得鼻子內癢癢的,不由打了幾個噴嚏,不好意思地用手帕捂著鼻子,躲著那從爐內竄出來的煙霧行走。
妙貞笑笑:“妹妹怕是沒聞過這種嗆人的味道吧?習慣了就沒事了!”
她們相跟著繞過大殿,穿過一個小角門,走進了第二進院子,靠山傍崖一溜人工開鑿的山洞,妙貞指著貼邊那孔最低最小最不起眼的舊洞窟說:“那就是仙姑洞。這陣子香火最旺。一會兒去拜拜吧,可靈驗哩!保您平安吉祥。”
她們在中間那孔最大的窯洞前停下來,把桶裡的水倒進門口的大甕裡。妙悟說聲“稍等”,便輕輕咳嗽一聲,雙手合十,走進窯洞。正在蒲團上打坐的了空師太問道:“何人?”
妙貞站在門外搶先答道:“師太,是昂首村施主……”
只聽了空說:“多嘴!誰把你當啞巴賣了?讓妙悟回答!”妙貞一伸舌頭,乖乖地站在一旁。
妙悟打躬作揖道:“師太,是妙貞說過的昂首村那個命大的姑娘和她娘。”
了空說:“請進來吧!”
妙悟走出門來,畢恭畢敬地說:“有請兩位施主。”
元月不習慣這種言談舉止,不覺撲哧笑出聲來。仇月鮮在女兒背上輕輕一拍告誡道:“這是佛境之地,不可嬉皮笑臉!別少見多怪,沒了規矩,得罪了佛祖,罪孽深重!”
了空師太雖年逾八旬,仍然儀態端莊,面色紅潤,頭腦靈活。她和仙逝了的了緣法師是同門師兄弟,年輕時跟隨師父聖堃、師叔聖愷,遊歷過四大名山,拜謁過無數古剎,吃盡千辛萬苦,最後才落腳在這北嶽恆山南麓的昂首山上。當年師父、師叔窮一生之募化積蓄,在昂首山這塊世外寶地大興土木,才給她留下這塊安身立命之寺廟。
歲月滄桑,流年似水,前人植樹,後人乘涼。如今了空年事已高,不便遠遊,喜歡清靜,潛心修持,感悟人生,只求脫胎換骨,羽化成仙。平時有妙悟、妙貞打裡照外,迎候香客,廣結善緣,日子過得倒也舒心安逸。
仇月鮮拉著女兒向了空師太施禮問安,老尼姑頓覺眼前一亮,她不由的定睛觀看眼前這一對少見的如畫美人兒。仇月鮮面似銀盤,慈眉善目,穿著素雅,乾淨利落,天生麗質。元月姑娘面如桃花,唇紅齒白,柳眉杏眼,青春煥發,天真爛漫。母女倆站在一起,使陰暗的洞窟顯得光輝熠熠。了空師太讚歎不已:“阿彌陀佛,這真是觀音菩薩現身,善財童子轉世,老尼從未見過這麼可人的人兒喲!快請坐,妙貞,倒茶!”
元月茫然地看著了空師太,不明白她是在唸經還是在夸人?
妙悟說:“小妹妹,師太誇你與我佛有緣哩!”
妙貞把沏好的茶水倒進茶盞裡,用漆盤託著出來,把茶盞遞到師太、仇月鮮、元月手中,說了聲“請用茶”。
元月實在不習慣這些禮節,跟著孃的動作動作。苦澀的茶水實難下嚥,又不好意思吐出來。了空看在眼裡,唸了聲“阿彌陀佛”,說:“看把孩子憋屈的,妙貞,你領著小施主出去散散心吧。”妙貞欣喜地拉著元月跑出去了。
仇月鮮放下茶盞,嘆著氣說:“俺上輩子不知做了啥孽,這輩子有還不完的債,想起來真苦啊!貪上個比狼還狠毒的男人,生下個不成氣候的兒子,還有這個比黃連還苦的女兒,俺自己的身子不由自己,讓人作踐,有苦難言。俺真想脫離苦海,出家修行哩!只是丟不下俺這命根子閨女!只能這麼苦熬著。等啥時候俺閨女有了主兒了,俺才算熬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