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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語:不撞牆不知回頭,不比較不知好歹。
興許是上天的安排吧?常天明退休後的清淨、舒適、怡然、自得生活,被郝守英打破了。他不知道怎麼對付她,是恨?是愛?還是可憐她?
自從退休後,他每天除了到礦山老年活動中心,同在一個坑裡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夥伴們聚在一起,聊聊天、下下棋、打打撲克外,就回到自己那個窩裡,吃飯、休息、看電視。一點也不覺得單調、乏味,他覺得自己就應該過這樣的生活。他現在住的這個窩,是當年為郝守英臨時搭建的。在半山腰裡挖進一個洞穴,當上幾塊板子,安上一個門,留下一個窗子,就算是一個安樂窩了。窩內盤一條火炕,壘一個鍋臺,搭一塊案板,置幾件炊具,鍋碗瓢盆,油鹽醬醋,米麵蔬菜,堆放在幾個紙箱裡,這個家就算置辦齊了。這是他用公休時間,請夥伴們幫忙一鍬一鎬掏挖出來的,是他和郝守英一個被窩裡睡覺的見證。一想起那些往事,不由辛酸嘆息。他不想回老家去,一來牽掛在這裡上班的兒子,二來不想見曾經和他同床異夢的郝守英。
兒子、媳婦都特別孝順,多次請他到一塊兒居住,可他就是不願意。他是怕時間長了遭人嫌棄。你想,郝守英不管怎們說,那也算結髮夫妻,生兒育女,好歹算個完整的家庭,就那麼分離了。連她都不願意和他一個鍋裡攪稀稠,更何況兒子媳婦呢!再說自己這尊容,眼眶裡安了塊藍玉,迎風流淚,鬍子邋遢的,誰待見哩?因此他是說啥也不去,兒子拗不過他,只好請人把那間窯洞認真修繕了一遍,青磚掛麵兒,白灰抹牆,玻璃門窗,新傢俱、新被褥、新電視,除了牆旮旯裡那個舊夜壺,全是新的。為的是讓他過得舒服一點。隔三差五、時頭八節,小兩口帶著孩子來探望他,一家人團聚,天倫之樂,是他最快樂的時光。
有一天,兒子又來了,放下手中拎著的點心,樂呵呵地說:“爹,前年後溝礦出了事故您知道嗎?聽說有個寡婦想改嫁哩,俺看您兩正合適,俺想請人給您探探口風,要是人家願意,哪天您去相看相看,看對了咱就辦。怎樣?”
“別別別!俺可沒那心思!俺這輩子最痛心的事就是娶女人!受傷一次就夠了,你還想讓俺再傷一次?”
“爹,像俺娘那種能撂下孩子不管的女人,是幾萬人也難尋得見得!世上還是好人多哩!俺聽說後溝這位人品好,人樣兒也好,您就聽俺的,您有個伴兒,有個伺候您的人兒,相互有個照應,也省了俺多少心啊!爹呀,給您兩個選擇,一是娶個老伴兒,一是和俺住一塊兒。俺真不放心您孤孤單單一個人生活哩!”
老子不吭聲,兒子沒辦法,磨纏了一陣子走了。
第二天一早,後溝那位寡婦親自登門造訪,這讓常天明始料不及,頓時慌了手腳。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端莊、大方、開朗、俊俏的婦女,從身材到長相都比郝守英好看,雖年逾花甲,可臉上一點皺紋都沒有,細皮嫩肉的,跟著名歌唱家李谷一不差上下。這樣的女人,哪個光棍漢見了她不動心?
常天明是被她堵在屋裡的,他不敢正視對方,臉紅脖子粗地蹲在炕頭上,想抽菸,手有點哆嗦,摸索出打火機,心慌意亂地怎麼也打不著。那女人撲哧一笑,從自己兜裡掏出打火機,“吧嗒”,打著火,遞到常天明嘴邊,輕柔地說:“抽吧!緊張啥哩?俺又不是老虎,能吃了你?”
常天明點著煙,算是鎮定下來了,低著頭問:“你是誰?有啥事?”
那女人環視了一遍小窯洞,用手摸摸炕頭,嫣然回眸端詳著常天明說:“俺是後溝礦上的,俺名叫藍配翠,今年六十二了,死去的男人叫常得順,都是土生土長的莊戶人。俺有個閨女,跟著女婿在北京打工。俺現在是無牽無掛,所以想找個託靠的,你是叫常天明吧? ”
常天明點點頭,算是回答了女人的問題。
那女人特侃快,直奔主題:“那俺就沒走錯門兒!俺想結束現在這孤單生活,你有意沒意?請給俺個痛快話。”
常天明吭吭哧哧地說:“門是沒走錯。可俺沒這思想準備。恐怕咱兩個不般配哩!”
“噢,俺是不是配不上你?”
“不,不是。是俺配不上你!”他抬起頭來,正視著她,說:“不瞞不藏,俺這隻眼有毛病哩!俺這麼難看,你那麼漂亮,怎能捏到一塊兒?”
“嗨!你這人怎麼這麼自卑呢?人活到這份兒上,還在乎模樣兒好看難看哩!俺知道你有一隻藍眼珠子,那是天生的。你知道嗎?俺這隻黑眼珠子是假的!俺小時候藏貓貓玩兒,不小心跌到圪針叢裡,扎瞎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