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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心,選出八十多個字讓她挑,其中不乏皇帝親筆御賜。可好巧不巧,她百裡挑一挑中的,偏是李致題的字。怎又想起他了?鄭妤深呼吸從回憶抽身,請孟么為她引路。
孟么似乎極其喜歡她,牽著她的手一晃一晃,一口一個“燕燕阿姊”叫得極其親熱。
在早市轉了一圈,一斛米五十文錢,一匹布兩百文……與宣京對比,除米價相當,其他價格基本是宣京物價十之八也。她低頭盤算著,瞥見孟么巴望著某處咽口水,心想小孩跟她跑了半天必定餓了,於是開口問孟么想吃什麼。
孟么眼巴巴望著餛飩攤,扼腕嘆息,忍痛拒絕。
“我回家吃飯,買一碗餛飩的錢能抵哥哥買一沓紙的錢,可貴了。”
懂事的孩子沒糖吃,懂事的女孩連飯都沒得吃。鄭妤抱起孟么,掐著她髒兮兮的小臉蛋笑:“你幫了我大忙,我要報答你啊。”
小女孩眼裡閃起亮晶晶的光芒,她咯咯大笑,在鄭妤臉上嗦了一口。鄭妤沒抱過小孩,沒走兩步就氣喘吁吁,自認體力不支放下孟么。
“燕燕阿姊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肯定是個大小姐。”孟么毫不留情取笑,隨後自言自語疑惑,“可大小姐不該嫁給大官嗎?”
鄭妤沒回答如此複雜的問題,高嫁女低娶媳是婚嫁中心照不宣的秘密,門當戶對是維繫婚姻穩定的重要前提,歷來如此。可這世界總要有人去打破常規,要把終身幸福牢牢攥在自己手裡,自主選擇與自己共度一生的人。
再多過來人的經驗,都無法指引別人找到一生幸福。
餛飩攤內座無虛席,鄭妤走向只有一人那張桌子,問能否與他同座。
“喲,孩子都養這麼大了?”那人取下帷帽,竟是故人。鄭妤盈盈一拜:“鍾姑娘,好巧。”
鍾璇拉她坐下,問:“你怎麼到這來了?”
“說來話長。”她不想多說。孟么在她身邊坐定,鄭妤揮手讓送兩碗餛飩過來。鍾璇咂咂嘴,不識趣道:“說來話長就慢慢說,我又不急著走。”
“來散心。”
“在李殊延那吃閉門羹了?”鍾璇哪壺不開提哪壺,“早提醒過你,他不喜歡你這樣的,你非要往他身邊貼。”
無論鍾璇是挖苦還是忠告,她概不搭腔。吃完這碗餛飩,分道揚鑣,丹陽境內便不會有人再提這名字了。
光她一個人在那口若懸河,鍾璇漸感無趣,改說別事。說來說去,總繞不過李致。鄭妤反感,但想想鍾璇和她又不熟,貌似除了李致,委實無話可說。
於是,她主動問:“鍾姑娘又為何來此?”
“他讓我來看個人。”鍾璇如實相告,隨即嘰嘰喳喳抱怨李致把她當牛馬使喚。鄭妤若有所思,鍾璇說的看是盯梢的意思,而非看望。
莫非丹陽郡中,有他的懷疑物件?鄭妤摸出黑繩:“勞煩鍾姑娘將此物轉交燕王殿下。”
鍾璇狐疑打量:“為何要我轉交,你不能自己給他?”
“我……恐怕此生不會再回宣京了。”鄭妤把黑繩塞進她手中,“有勞鍾姑娘。”
“那你去哪?”
“除了宣京,都可以。”
鍾璇收好黑繩,不再多問,悶頭吸完最後幾口面,提劍離去。
“燕燕阿姊,說謊鼻子會變長哦——”孟么冷不丁蹦出一句話。
“我說謊了?”鄭妤摸摸自己的臉,“哦,我那不叫說謊,頂多算……隱瞞。”
孟么滋溜滋溜喝湯,用手抹淨小嘴,煞有介事:“大人說謊都不敢承認,我哥哥也是這樣。”
“你在外面亂跑半天了,家裡沒人找你?不用讀書嗎?”
“讀書?讀書是哥哥要做的事,阿孃說我只要幫忙播種和割麥,給哥哥做飯,等長大點再幫忙鋤地種菜……”
孟么每說一句話,鄭妤眉毛就抽一下。等孟么說完,鄭妤問:“那你認為,她說得對嗎?”
小小的腦袋裡充滿大大的疑惑,快從眼睛裡溢位來。孟么咬著手指思考,從沒有人問過她這個問題,家裡沒有人問過她想不想讀書,沒有人問過她想不想種地。可家家戶戶都是這樣啊,沒有誰家送女孩子去學堂的。
都是這樣,就是對嗎?孟么想不明白,她搖搖頭,說不知道。
問一個不識字的五歲小姑娘這個問題,確實強人所難。她讀過這麼多書,結果遇到許多事,仍然沒法判斷是非,況無知小女乎?
鄭妤把剩下半碗餛飩推給孟么,隨手在空中比劃一下:“你多吃點,長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