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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甲猛刮小指,鄭妤雙腿定住,一步都走不動。李致避開來回晃盪的石錘來到她身旁,從容走進隔間。
指骨攔路,他漠然踩過,髖骨勾到衣襬,他無情踢開。李致察覺人沒跟上,回頭看。只見她眸中淚水拋珠滾玉,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真是……無時無刻不在哭。
李致折返,沿路踢開地上橫七豎八的白色塊,清出一條暢通無阻的道路,回到她跟前。
“你不跟本王走,踩到機關便自己解決。”他撂下這句話轉身,餘光卻一刻不停往後瞟。
鄭妤低頭快步追上,眼睛控制不住往兩邊張牙舞爪的白骨看。骨架輕小,骨頭纖細,她無法確定便去問李致,李致給出肯定答案——她們生前都是女子。
剛說完,衣袖驀地一沉,他垂眸看,一隻潔白如玉的小手抓住他袖角,暗戳戳靠近。
他突然停下,鄭妤撞上寬廣後背,摸摸鼻子。一抬頭對上李致瞭然的眼神,頗為尷尬垂下眼簾。
“鬆手。”
架在水池上的隔板,跟他們所在地隔有一丈遠。鄭妤咬緊下唇,含淚搖頭:“我怕……”
想起閒聊戛然而止前提及的“靜淑”,鄭妤失魂落魄。他有心儀的姑娘,天下誰人不愛他李殊延,他們多半是兩情相悅。她這樣蓄意勾引,不妥。如若有人勾引她的心上人,她定會勃然大怒,推己及人……她訕訕鬆開手。
李致抬起左臂,示意她抱著,可以帶她一起過去。鄭妤瞥一眼精瘦的腰,失意婉拒:“我留在這就行。”
“過來。”李致不悅。
“殿下既有意中人,便不要行引人誤會之事。”鄭妤撇嘴,“忠貞不二,是感情長久的基本條件。”
她在吃醋,李致意識到這一點,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蔓延開來。人本就喜新厭舊朝三暮四,女子為何對忠貞不二這種反人性的要求如此熱衷?
父皇納妃,跟她們生兒育女;母后在父皇駕崩後豢養男寵,跟他們尋歡作樂。他們都沒做到忠貞不二,可這並不影響他們相愛半輩子。
他降下手臂,看也沒看她一眼,輕而易舉飛到對岸。鄭妤收回視線,像只鵪鶉似的縮頭縮腦。
分明是自己拒絕他,為何自己不高興?她有什麼資格不高興?他不過戲言娶她,以諷刺她痴心妄想,且他明確告知心有所屬,那自己又在期待什麼?
期待他再次要求讓她抱,給自己開脫的藉口?屆時東窗事發,讓她可以理直氣壯推卸責任,說是他引誘她?這跟偷腥的負心漢有什麼區別?鄭妤為自己的齷齪感到不齒。
腳下震動,木板穩穩搭在岸邊,她的視線沿木板延伸,望向負手立於盡頭那個人。遙不可及的人,好似因這根木紐帶,跟她締結了關係。就像有橫跨銀河的鵲橋存在,世人為牽牛織女星編織出浪漫故事。
千百年後,會不會有人以他們為原型寫詩著文,成全她一場美夢?
霎時,枯木發芽,白骨生花,他站在宿命那頭,靜等她走向他,走向或許並不屬於她的李殊延。
池水無波,愛意洶湧。所有的道德枷鎖、禮教束縛,她都可以不管不顧。無論腳下是深淵還是地獄,無論他給的是蜜糖還是砒霜,她甘願飛蛾撲火奔向他。
他在前查探,她亦步亦趨,眼神一刻不曾離開過他的身影。李致蹲在白骨堆旁,回頭道:“別盯著本王看,去找線索。”
“哦……”鄭妤含糊應聲,走向別處。
剛轉身她就被亮光晃了眼,她眯起眼看,目光鎖定稻草堆,走近去找。
“咦?這根針……和芳茗樓……”鄭妤不敢亂碰,“殿下,這根針和在芳茗樓傷了您的銀針很像。”
沒得到李致回答,她返回李致身邊問:“殿下您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李致遞給她一根黑繩,鄭妤接過打量,發現繩上掛著指甲大小的木牌。
“芣苢,草藥?”
李致不吭聲,撥開骷髏頭,又找出一根黑繩,還是寫著“芣苢”二字。他繼續找,找出一堆黑繩。
“三十一根黑繩,三十一顆頭骨……”鄭妤喃喃自語,“篩選,還是取代?”
“你找出什麼?”李致往稻草堆走,在鄭妤描述的位置看到鐵針,徒手撿起來觀察。
鄭妤膛目結舌:“殿下不是說,針若淬上毒,可穿腸爛肚,見血封喉。您怎麼直接拿起來了……”
這根針鏽跡斑斑,落在此處少說有幾個月,有毒也散乾淨了。李致無奈:“你不必把本王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