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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風如尖刀,身體飛速墜落,水牢伸手不見五指,感官無限放大,肩部疼痛難忍,強烈失重感壓迫神經。
忽有強健臂彎圈住她的腰,五指覆在肚臍上,下墜速度減緩。淡淡的檀香包裹著她,鄭妤喜極而泣:“殿下?”
雙腳穩穩著地,李致立即鬆開她,語帶責備:“你來做甚?”
“我……給您送東西。”鄭妤避重就輕,“歲稔說您在寧遠侯府,我到處找不到,然後就掉進來了。”
手上空空,她走得急,把葉佳畫像落在王府了。鄭妤從口袋裡摸出青帕,兩點微光不足以照明,僅能讓他們二人勉強看清對方。她手捧從美人圖後暗格找到的紫玉佩,附帶白玉鐲一併呈給李致。
李致沒接,冷眼盯著她看。鄭妤被她看得不自在,怯懦低頭,聲如蚊吶:“殿下?”
“鄭雲雙你……簡直愚不可及。”他無端詆譭,鄭妤茫然抬頭,被他眸中嫌惡深深刺痛。
“本王欺你、薄你、利用你,你還孤身尋來……”李致啼笑皆非,“世間怎會有你這種傻子。”
既然他清楚,他所作所為欺她薄她利用她,可他依然選擇那樣做,說明她於他而言無關緊要。
他一點都不關心她會不會為此難過……鄭妤扯出一絲苦澀的笑。
“殿下多慮,我來尋您並非出於私情。”鄭妤嘴硬,“我只是為大局考慮,江山社稷需要您平安歸去。”
“是嗎?那本王倒要嘉賞鄭姑娘深明大義了。”李致悠然上前一步,俯身凝視她雙眸。他接過物件,視線落在她肩上,“肩上血流不止,不痛?”
短箭本是衝著成年男子心臟部位去的,鄭妤體量不高,箭矢刺入肩部,僥倖活命。但半支箭扎進肉裡,豈有不痛之理?
鄭妤避而不答,把話題轉移至對方身上:“殿下手上也有血跡。”
那是幾日前的舊傷。指環射出的銀針有毒,令他短期內無法動武。偏巧那日回府途中遭到刺殺,傷了他右臂。今日在上方躲箭時動作過大,傷口開裂,這才沾染血漬。
李致收起玉佩,望著白玉鐲遲疑一瞬,最終一起收入袖中。他摸出火摺子,火苗撲閃兩下,照亮水牢。
“拿著,坐下。”他看向石臺。
“做什麼?”
“拔箭。”
箭羽顫動,痛感撕心裂肺,鄭妤左手死死扣住石臺,咬緊牙關。箭頭離肉剎那,她壓抑不住尖叫,淚水譁然。
淚花在李致手背上綻放,熱烈滾燙。血流如注,他扔掉短箭,迅速拿起灰帕按住傷口止血。
箭是拔出來了,但缺少藥物,傷口一旦發炎,鄭妤必然要吃一番苦頭。她滿頭大汗,抖得厲害。
腰帶倏然鬆掉,她身子一僵,氣若游絲:“殿下,您……”
衣裳斜落,香肩半露,兩人目光同時落在褻衣邊緣。李致若無其事移開眼,像解釋又像自言自語:“布料摩擦,不利傷口癒合,若長進肉裡,再想取出異常困難。”
喉嚨莫名疼得厲害,彷彿有一根魚刺扎進皮肉裡,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鄭妤難以置信:“殿下……在關心我?”
李致置若罔聞。鄭妤收斂歡喜,垂頭睨著裸露肩膀上的灰帕,以及覆在帕子上,骨節分明的手:“男女授受不親,殿下將帕子給我吧。”
唯一的火摺子珍貴異常,鄭妤吹滅火焰,騰出手去接帕子。手指觸上手指,冰涼與溫熱相撞,他們在黑暗中四目相對。
李致撒手同時出言譏諷她迂腐,鄭妤無可辯駁。允許男子當眾狎妓,卻不許女子與男子輕易接觸,是世道迂腐。她何其渺小,如何能與根深蒂固的世俗觀念叫囂?
“人言可畏,殿下不會明白的。”
二人比肩共坐石臺,沉默無休無止。他寡言喜靜,她煩悶疲乏,無心多話。
處在昏暗靜謐的環境,鄭妤昏昏欲睡。她不斷向李致倒去,起初還能正坐道歉,後來一頭栽下去,見李致沒推開,她又睏倦至極,便迷迷糊糊靠著他左肩昏睡。
呼吸熾熱綿長,一下又一下噴灑在他衣襟上。熱氣穿透衣料空隙,吹得他面板酥癢溫熱。
身邊人過於荒誕不經,直至後半夜,李致仍毫無睏意。醒時嚷嚷著男女授受不親,後來毫無防備倒在他身上,而今乾脆直接把他當成抱枕,兩條胳膊緊緊捆住他的腰。
半披的衣裳,早已隨她傾倒滑落,鬆垮垮掛在臂彎。緋色褻衣緊貼玉肌,紅白對比強烈,造成極大視覺衝擊。
身姿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