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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嫩的雙足踩在雪白的積雪中,與雪花融為一體,像是生來那雙足便屬於雪地。
直到後來雪白的足泛出紅意,到最後每走一步,都留下點點血跡,那雙足才算與雪地完全區分開來。
緣起繞皇城祈福時,女皇興致大好,慵懶地躺在長椅上,讓無燼為其畫作。
無燼提筆時,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在雪地中受苦的人,但他更加知道,若是此刻表現出什麼異樣,惹怒了女皇,不僅自己有危險,更有可能加重緣起的責罰。
他有好幾次提筆時,都發現畫中人不是眼前的女皇,而是越來越像他記憶中的緣起。
他憑藉精湛的畫技,一次次修改,儘量讓畫中人成為女皇。
女皇對他的畫作很是滿意,她很喜歡畫中人疏離冷峻的神韻,但只有無燼知道那神韻不是女皇,而是緣起。
“畫的不錯,想要什麼嘉獎?”
似夢替他回答:“小小畫師,能給母皇作畫,已是天大的榮幸,豈敢要嘉獎?”
無燼跪下謝恩:“給女皇作畫是草民之幸,草民不敢討要獎賞。”
北風呼嘯,將紛紛揚揚的大雪吹進亭中,即便四周帷幕遮擋,依然能感到森冷寒意。
他想著雪地裡的人該有多冷!
內侍過來似是說了什麼話,女皇悠悠忽忽地起身:“真的跪出血了?”
“是,再這麼下去,恐怕……”
“行吧,叫她回來。”
緣起著白衣,與雪地融為一體,她周身雪白,唯有那雙紅岑岑的腳,分外惹眼。
她的頭髮乃至眉毛睫毛皆有落雪痕跡,整個人明明在發抖,卻是強撐著,再次跪下,將證據呈上:“請女皇明察秋毫。”
女皇接過證據,與無燼的畫作扔在一處,隨意揮手道:“讓大理寺去抓人吧。”
內侍接旨退去。
女皇看了眼緣起:“給掌事大人安排轎子,送回去。”
“謝女皇體恤。”
……
緣起的腿傷得很重,兩條腿都失去知覺,大夫說這個冬天恐怕都不能正常行走。
府裡下人一個個哭哭啼啼,倒是她,不哭也不鬧,似是無所謂。
“大人該有多疼吶!”
“好了,這段時間麻煩諸位多多照顧我這個廢人了。”
“大人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們這就去為大人預備湯藥。”
曾經那個從狗洞逃出去的人,夜半三更,竟又從狗洞回來,潛入主房。
緣起正躺在床上看書,聽到聲音,先是一驚:“誰?”
屋子裡只留有幾支蠟燭,藉著朦朧的燭光,熟悉的輪廓才慢慢顯露。
她放下戒心:“是你啊。”
“特地來看我?”她笑語盈盈,完全不像個病人。
“看你死了沒有。”
“我死了,你很開心嗎?”
無燼行至床邊,言不由衷:“我開心啊。”
“哦,那你走吧,叫你失望了,我還活得好好的。”
無燼揭開被子,看到她早就凍到不成人形的雙腿,大片青紫色,水皰潰爛,尚有膿水慢慢流出,十分可怖。
“你這人怎麼這麼無理?”緣起怕嚇到他,趕忙將被子蓋上。
“很疼吧?”他的眼中滿是心疼。
“還好。”
“說很疼。”
似是威脅,但緣起莫名其妙地就應了他的話:“很疼。”
見他似是真的關心自己,緣起問:“這段時間你去哪兒了?還有怎麼會跟大公主在一起?”
“我不知道那個人是大公主。”
“哦,那天我走後,擔心你回家會受罰,又回去找過你,不過你不在家。”
“我娘給我安排了門親事,我不同意,就……”
緣起替他說道:“逃走了?”
“嗯。”
“你還真是愛逃。”
“我不該逃嗎?”
緣起豎起大拇指,表示讚揚:“該,太該了,還好你逃了。”
“不過我沒錢,得先活下去,於是到處找營生,最後在春日宴當了畫師。”
“春日宴是大公主開設的畫坊。”
“我之前真的不知道。”無燼很是誠懇。
“你知道也沒事。”
“可是坊間傳聞大公主和三公主不和,而你是三公主的近臣。”
緣起眼尾上揚,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