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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奚眼皮發粘,腦子裡卻十分清醒,一遍又一遍地浮現夢中白顏淵額頭流著血衝他笑的樣子。
這種事從來沒有發生過,夢中的白月光忽然換成了一個自己身邊的人,這換誰來都是接受不了的。
百里奚薄唇抿成了一條線,沒了睡意索性直接披了件袍子往外走去。
府裡的下人們也都睡得香,偌大的個王府裡安靜得有些可怕。
百里奚突然想起東邊的園子還在修葺之中便想過去看看那園子修到了什麼程度。
那個園子,確實是要種上成片的海棠的。
白顏淵曾經說過,她最喜歡的花其實是海棠,嬌豔明媚的花朵似血似火那般豔烈,雖喻有“斷腸”之意,但也絲毫不影響它的美豔。
百里奚眸色漸深,他也不明白,那天劉鬱問他這個園子該怎麼處理的時候,他竟脫口而出種上海棠。
無法理解,百里奚無法理解那時的自己,現在他也無法理解。
等百里奚回過神來時,他卻發現,他站在了白顏淵小院的門口。
從他的臥房去東邊的園子是根本不會路過白顏淵的小院的,而他的潛意識竟在他最煩悶的時候領他來了白顏淵這裡。
有些東西再繼續欺騙自己就真的沒有意思了,他可以騙過所有人,卻唯獨欺騙不了自己,因為,心跳的頻率是不會騙人的啊。
在白顏淵的面前,他會生氣,會擔心,會喜悅,會煩躁,七情六慾總算找上了他,而這一切,在其他人的面前就全都不行。白顏淵出事了他會擔心,會憤怒,如果她出了一點問題,他恨不得讓所有人給她陪葬,她親手做出來的東西,再難吃,他也都甘之如飴,不是他吃不下別人做的菜,而是他習慣了那個人做出來的菜的味道。
他會不經意地在意起她的感受來,他會根據她的喜好來佈置府中的一切,甚至,因為她,他夢中的那個糾纏了他許久的影子都少出現了很多。
她不再是自己兩年前那個十分厭惡的王妃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注意起她的一切,也許是從他那日偶然經過那間小院,也許是他第一次吃下她為他準備的午膳,也許是她下意識為他擋箭的那一刻,總之,他沒辦法忽視心中湧動著的那份感情了。
令他意外的,這份情感竟如此地熟稔。
百里奚冷寒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了笑意,雖然很清淺,但還是能看出來他現在的心情很好。
墨髮在夜色之中揚起一個優美的弧度,百里奚轉身便走。
漆黑的深夜之中,白顏淵房中的那顆鳳凰卵突然破了一個裂縫,而那裂縫裡竟隱隱透露出了些許紅光,那紅光十分微弱,溫暖柔和並不凌厲,根本無法在這無邊的夜色之下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很快,那抹紅光就消失不見,而那裂痕又回攏,僅在光華潔白的蛋殼上留下一道極淺的痕跡。
第二日,天氣不是太好,此時已經入了秋,早晨稍稍有些涼了,沒有了陽光的照耀,處處都顯得一片灰濛濛的,了無生氣。
白顏淵坐在梳妝檯前梳著頭髮,依舊是簡單的樣式,僅用那一根白玉簪子綰起,整個人看起來極為淡雅清秀。只是額頭裹著的紗布給這分清秀減了幾分。
小桃在一旁服侍著,擔憂地看向自家王妃,王妃傷還沒有好,卻非要堅持自己下床梳頭,小桃氣得跺腳,白顏淵依舊我行我素,最好小桃無奈,只能站在一旁。
現在白顏淵梳好了頭髮,小桃才輕聲說著:“夫人,王爺今日沒有去上朝,聽劉鬱說是請了病假。”
頭還有些疼,白顏淵想起昨天在百里奚書房裡發生的事,不由得頭更加地疼了,便說道:“沒事,王爺自有他的打算,他想暫時放權,看小皇帝能整出什麼花樣來,他不去上朝一切也都該在他的掌握之中的。”
原來白顏淵以為百里奚沒有上朝是他計劃裡的一部分。
小桃似懂非懂地點頭,又問道:“夫人,要去給王爺準備早膳嗎?”
白顏淵攏著頭髮的手頓了一下,很快又恢復正常:“不了,去吩咐廚房準備著吧。”
小桃疑惑地看了白顏淵一眼,出於丫鬟的本分,她也沒再問什麼,但是直覺告訴她夫人和王爺應該是吵架了。
今日一大早,百里奚就收到了宮裡的飛鴿傳書,信上安培元說白謹懿屏退了所有人,單獨和凌越說話說了一個時辰。
百里奚把玩著手裡的紙條,隨意地揉皺,送到了燭火裡去,再抬手送走那隻信鴿,嘴角帶笑:“很好,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