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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越登時面無血色,僵硬地跪在地上,白嫩的臉上有血順著臉頰滑下,他卻全然不知,只知道愣愣地看著白謹懿,希望他能網開一面。
白謹懿看著血與淚俱下的凌越,心裡不禁開始思考起自己這麼做的對錯與否,他心智早熟,在黑暗的深宮之內掙扎數年,可凌越不同,他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從小被呵護著長大,沒有經歷過世界的黑暗面,若不是被父母送進了宮裡,他恐怕還過著那種無憂無慮的日子。
白謹懿他這是為了自己部署的一切,在把一個無辜的人拉下水。
小皇帝此時有些唾棄起自私的自己來。
可是在這種時局之下,僅憑他一人之力,又該怎麼才能擺脫那重重桎梏?
他白謹懿,就算腳下屍骨成山,也要奪回本該屬於他的一切!
白謹懿眼中的光芒大盛,他勾起了一抹與他這個年齡十分不符的陰冷笑容:“你可知罪?”
凌越臉色已經是死人那般的白了,他早就聽說過宮內危機重重,一不小心就能送命,可他竟是沒想到,他已經百般小心,可死亡來臨得卻是這般迅速,竟還牽連了他的家族。
株連九族,足夠讓一個平民百姓的家庭所有的根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
茶水被潑到身上這件事可大可小,就看小皇帝願不願意追究了,凌越也是個聰明伶俐的,轉了兩下眼珠就明白了白謹懿的意思,白謹懿這是故意找事等著他的表忠心的話。
凌越穩了穩心神,瘦弱還在顫抖著的身軀卻是再也沒有彎下去,他直視坐在床榻上的小皇帝,雖然白謹懿還年幼,但他身上的帝王之氣已經能看得明顯了,僅僅是與白謹懿對視,凌越就覺得心頭一股壓迫感,他硬著頭皮說道:“皇上,只要您不殺了奴才的家人,您讓奴才做什麼奴才都願意。”
白謹懿心頭瞬間一鬆,這凌越看來也不是個傻子。原本他還有些擔心這凌越被他逼得緊了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來,既然已經有了弒君的罪名,那橫豎都是一死,還不如就坐實了這個罪名,也好推動社會發展。
白謹懿把凌越推到了生死一線上,他自己何嘗也不是退到了懸崖邊上?
白謹懿毫不在意溼漉漉的龍袍,站起身,微微一笑,故意拖長了話的尾音:“你說……你什麼都願意做?”
凌越急忙表示自己的忠誠:“是,奴才對皇上定然一心一意。”
知道白謹懿並無殺他的意思他也不敢輕易放鬆警惕,要知道,萬一白謹懿不滿意他了,小皇帝隨便出去找個人一說,就能真的坐實了他的弒君之罪,到時候,株連九族就真的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凌越不在意自己的命,可他的家人,是萬萬不能因為他而平白無故送了命。
白謹懿暢快大笑:“好,朕倒是要看看你這個一心一意具體是個怎麼樣的一心一意。”
凌越不顧自己額頭上的傷口,從一旁的櫃裡拿出燙傷膏,抿唇輕聲說道:“皇上,先讓奴才為您敷藥。”
剛才一直沒有注意到,被凌越一說,白謹懿才察覺到自己脖頸那裡火燒火燎地疼,便不再說什麼,只點了點頭。
那茶本來就是滾燙的熱水沖泡而成,白謹懿自小嬌生慣養細皮嫩肉的,這麼一燙,脖頸那一圈慘不忍睹。
凌越看著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食指上蘸了些黑乎乎的藥膏輕輕揉在了水泡上,燙傷的水泡不能弄破,若是弄破了定是要留疤的,凌越的動作更是小心翼翼。
一邊塗著藥,凌越的思緒卻是飛到了九霄雲外。
凌越在白謹懿身邊這些天,也摸清了一些事情,不論什麼事,只要跟白謹懿有關,統統都要上報給安培元,這不像是關心,倒像是監視了,現在天下不太平,雖然他只是個小太監,他也懂得些此時大魏的局勢,王室衰頹,淮慶王百里奚那一方勢力尤為突出,只等時機揭竿而起。凌越眼睛眯了眯,皇帝雖年幼,但卻十分聰慧,知道見機行事,他又屏退了其他的人只留自己在這殿中,怕是宮裡其他人都不能信。
凌越不禁有些心疼起這小皇帝來,才八歲而已,就已經要面對這些殘酷的事情了,當年他八歲的時候,還只知道纏著母親給他講故事。
既然自己要表明忠心,起碼安培元那邊要糊弄著了。
想到這,凌越低吟一聲,安培元那個老狐狸,還不是他這種段數對付得了的。
忽然間,聽得白謹懿痛得“嘶”了一聲,凌越才回神,驚覺自己手勁大了些,忙跪地領罪。
白謹懿卻是一臉不在乎的樣子,懶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