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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說,這書我就看不得?”蘇尚君皺眉道,“只是這書中的結局未免太苦了些,不知道你用這法子賺取了多少女孩子的眼淚……”
冤枉啊!我只不過是一個單純的他人文章的搬運工,可不是撰筆主人,江長安心裡叫苦道。
蘇尚君忽然面色糾結,想要說什麼,總是欲言又止。
江長安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蘇尚君輕輕搖頭,眼睛快速閃向他處,也不知是剛才酒意未散還是怎麼,嘴巴里如同含著一顆火炭,只感覺口乾舌燥,順了順嗓子,緩緩說道:“你能……能給我講故事嗎?”
“哈?”江長安沒有反應過來,一臉錯愕,一般喜歡聽故事的女人但道理來說大多屬於對生活抱有幻想類的女人,沒有想到蘇尚君居然也會提出這種要求。
江長安很難將那個賢淑聰慧的大宗主和眼前柔弱的女子聯絡到一起。
“你……你別誤會,我只是聽人說江州江四公子可是口才了得,三月能語,一歲的時候可就搶了街口說書人的飯碗,所以,所以就想見識見識……”
這話倒是不假,對於兩世為人的江長安來說,若不是一歲大的時候家人才捨得他下地走路,那說書人的生意恐怕早就沒了。
憑藉著四大名著以及大量小說,什麼玄幻科幻魔幻,古詩史詩打油詩張口就來,江長安早早地就成為了江州的孩子王,只不過對於一個體內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來說,也是最孤獨的事情。
後來遇到小丫鬟伊柔,江長安也是閒暇的時候經常講一些她喜歡的故事,想起這個愛讀書,睡覺也是這樣縮成一團的倔強小丫頭,江長安嘴角微微浮笑,多年不見真有些想念,不知道這小妮子在天命宗有沒有受委屈?
“你想聽什麼樣的故事?”江長安側身坐在床邊,視線完全被蘇尚君佔據。
“你,你別這樣看著我……”蘇尚君頭低瞅著床腳,“你給我,給我講風雪山神廟吧……”
“水滸?你怎麼聽來的?”江長安好奇笑道,的故事他只在江州講過,江州嬴州兩地相隔數千裡,在這個沒有網際網路訊息流通極慢的時代,蘇尚君是如何知道的?
江長安不知道,他所講出的各種被撰冊成文的故事,早不知被這位蘇大小姐偷偷翻過多少遍,只是這位要強的大小姐怎麼可能親口承認是江長安的“頭號書迷”,只得一言不答,抬頭看向江長安,雙眼瞪得溜圓,一副你不快講我就給你好看的樣子。
江長安被逗得一樂,笑道:“得得,我講……”
林沖風雪山神廟,這是水滸裡江長安最喜歡的橋段,說起來也是輕車熟路,繪聲繪色,何時吊足了胃口,何時平鋪直敘,節奏把握,劇情更迭拿捏得恰到火候,不知道比那書上看來的文字要有意思多少。
“又早把頭割下來,挑在槍上。回來把富安、陸謙頭都割下來。把尖刀插了,將三個人頭髮結做一處,提入廟裡來,都擺在山神面前供桌上。再穿了白布衫,把氈笠子帶上,將葫蘆裡冷酒一飲而盡。被與葫蘆都丟了不要,提了槍,便出廟門投東去。”
一段講畢,蘇尚君雙目出神,並未感覺什麼酣暢淋漓,更沒有去感傷林沖妻子張氏,而是平淡的望向江長安。
江長安笑道:“身為八十萬總教頭卻為了官位不敢一怒為紅顏,很多人都說窩囊……”
在江州的時候他可是因為這一點沒少被人罵,不過江長安依舊沒有改動分毫,原封不動地搬了上去。
躺姿女兒姿態的蘇尚君檀口傾吐道:“這書裡所寫無限仁義,無限受辱,可最讓人難忘的,卻是‘無奈’二字。”
她眉間一陣靈動,鬼靈精地說道:“要是你呢?你怎麼選?”
蘇尚君問罷立即心生悔意,江長安本來過的安定的錦衣玉食生活,可經歷身邊親人多重變故後,入滄州在血泊中摸爬滾打三年,為的是什麼?
他早就做出了選擇,做出了常人眼中是個傻子才會做出的選擇。
蘇尚君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臉上一顰一動,儘管後悔,她還是好奇江長安會怎麼回答。
江長安笑道:“書中寫‘赤龍鬥躍,如何玉甲紛紛;粉蝶爭飛,遮莫火蓮焰焰。初疑炎帝縱神駒,此方芻牧;又猜南方逐朱雀,遍處營巢。誰知是白地裡起災殃,也須信暗室中開電目。’片刻之間幾經變故,人生來便是折騰,誰沒個犯傻的時候。”
他口中雖這樣說,可卻沒有絲毫後悔的意思。
蘇尚君面有不忍,關心的握住江長安的手,感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