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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片刻,他重重地嘆了口氣。
“江少……”
陳平生恰時轉頭看向他,一時愕住了,兩人不足三尺的距離,足以瞧清楚他的眉目,見他頭倚在斑駁的城牆磚石上,雙眸微闔,藏在深深的眼窩中,滿面倦容。
這還是眾人口中傳說的那個意氣風發的江四公子嗎?陳平生也不知道,但看江長安一言不發,眉目中卻又好似寫滿了風霜中的孤苦。
這道孤苦沒有人看得懂,城牆下已經聚集了成百上千的人,卻無一人能懂。
盯了半盞茶,陳胖子不爭氣地紅了眼眶。
江長安忽地笑了:“陳胖子,怎麼了?怎麼這麼久沒見越來越像女人扭扭捏捏的了?”
“誰像女人了?剛才有隻不長眼的蚊蟲擾了胖爺的眼睛……”陳平生竟是有些醉了,伸手蹭著微紅的眼眶,卻是越蹭越紅,突然,他蹭的站起身子,哭道:“江少,我知道你這些年都一直隱忍不發,都是為了大仇得報!六年啊,人生來有幾個六年?又有幾件事情能夠讓人從始至終地堅持六年?正因如此我陳平生佩服你,只佩服你!”
“江少,你為凌風公子報了仇,他在泉下有知也一定會笑,會笑,啊哈哈……”陳胖子說著直接捧起一罈仰頭灌下喉嚨,眼睛通紅。
江長安也將酒杯扔在一旁,捧起一罈入喉,火辣辣的騰熱感燒灼著喉嚨,燒灼著身體,也燒去他心中的苦悶,只有這個短暫時刻江長安才會覺得酒是一件好東西。
“穿腸軟玉,止痛佳釀。”江長安記得江凌風說的這八個字,此刻也真正體會到這八個字。
“喝!”陳平生大笑道。
兩人一罈接連一罈穿腸而過,砰砰罈子砸在地上的碎裂聲不絕於耳。
“江少,今日你又什麼苦楚就說出來,大膽地說出來!想要做的就要做出來!”
江長安臉色微醺,迷迷濛濛間他又看到了一個人,一個他想見,卻再也見不到的人。他的笑和曾經一模一樣,自信、陽光,就像照在城牆上的金黃。
江長安扶著桌案搖搖晃晃地站起,踉踉蹌蹌向著城門外走去,陳平生緊隨其後,只留下一地殘片和沒有動過一筷的飯菜。
冷風一吹酒勁醒了三分,城樓上一個身影佇立多時。
江長安身形如電芒出現在了城樓上,與胡天霸距離十米遠。
洛松站在人群中尋了個高人一等的落腳處,抬頭仰望,眼神狠毒:“本公子不相信他已經達到了道果境,怎麼會有人這個年齡就有這等實力,胡館主定然會一擊即勝,將這個猖狂的小子狠狠地踩進泥裡!”
“我知道你很厲害!”胡天霸望著如約而至的白袍男子,冷笑道,“無常,你可知道你殺了我在眾人眼中不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我殺了你正是我的成名之機,屆時老子就不再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劊子手,而是斬殺了江家四公子的名士,很顯然,你的人頭可是要比你心中預料到的還要值錢。”
江長安雙眼惺忪,酒後雙目迷離,身子左搖右晃。
城下的人生怕一個不慎這位爺就會摔下來,那樣的話可就是鬧出了大笑話。
但是這些懷著期待的人註定失望,他們發現江長安的步伐動而不亂,飄逸而不輕浮,踩有方圓,一個醉漢怎麼可能會走出這樣的步伐?
然而作為局中人的胡天霸卻沒有看到這點,從背後抽出那把雁翅刀,刀身燙有金銀水紋,波浪間殺氣暗湧,隨著手腕抖動那一圈圈的波浪似是活了起來,一圈圈盪漾著水中浮萍。
而在刀背上刻有三隻小孔,套著三枚小指尖大的銅環,揮刀之時噹啷啷悅耳聲響仿若雁鳴,故此也正是雁翅刀名字的真正由來。
這是江長安見到過的最漂亮的一把刀,卻不是最厲害的一把。
“看來你是個用刀的人。”江長安淺淺道了一句,隨手從地上拾起了一根有劍長的木枝,似模似樣地像個劍客立在身前。
此舉頓時又引來城下一群人的鬨堂大笑,“這小子該不會是真的喝醉了吧?拿個木枝做劍怕不是喝酒喝得連腦子都壞掉了……”
“江少!”陳平生暗恨責備不該帶他喝這麼多酒水,等一會倘若江少真的遇到什麼危險,哪怕拼上這條性命也要救他離開!
胡天霸大肆嘲笑道:“無常,你該不會是就像用這根木枝來與老子過招吧?”
“那你敢嗎?”江長安平平淡淡的四個字傳到了胡天霸的耳朵裡,挑釁的語氣掀開憤怒的閥門,胡天霸目如陰鷙:“死來!”
劍鋒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