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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無妨。朕也知道,朕那漢王叔就是個沒輕沒重、不知所謂的性子。朕估計是他在邊疆聽聞此訊息後太過興奮,滿腦子只想著要與你一同分享這份喜悅,以至於完全忘卻了需將此事送至皇宮呈於御前。快些與朕講講,信裡究竟說了什麼?”
緊接著,我畢恭畢敬地將信件呈上,待朱瞻基閱畢後,又事無鉅細地向他講述了自己在鄭亨家中時的所有分析。
“嗯,甚好。李愛卿果真不愧為歷經沙場之人。此番剖析可謂鞭辟入裡,深合朕意。朝堂之上能有像愛卿這樣的股肱之臣輔佐,實乃朕之幸事,亦是我大明之福祉啊!”
我深知此時朱瞻基所言無非是隨口誇譽幾句,但仍故作惶恐之態道:“陛下謬讚了,微臣所為不過是分內之事而已,豈敢當此殊名。”
朱瞻基似乎非常滿意於我此時表現出來的謙遜態度,他輕搓著雙手取暖後,向我發問道:“依李愛卿所見,朕所擬之討夷檄文何時才能傳遍天下四方呢?”
“啟奏陛下,只需靜待時機成熟即可。待到失捏幹一方盡顯衰敗之勢、其內部新興勢力紛紛背叛並投奔瓦剌之際,便是我朝釋出檄文整頓軍隊、準備出師征討之時。”我恭敬地回答道。
接著,我與朱瞻基一同商議應給予韃靼本部何種兵器增援之事。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我們達成了共識——即將那些原本計劃報廢重鑄的刀劍分批次有條不紊地運送至失捏幹手中。這些雖屬劣質品,但並非完全無法使用,只是稍欠順手罷了;然而對於當前陷入困境的韃靼來說,應該已足夠應付一時之需。況且,說不定日後這些送出的兵器還會被用來攻擊我方士兵呢!
方案既定,朱瞻基立即下令兵部、禮部和戶部三方聯手辦妥此事。
諸事商議既定,朱瞻基驀地望向我,沉聲道:“李卿,你可曉得?楊溥自上次朝堂失利後,竟敢託病家居,久未上朝,此等行徑,嚴重點可謂欺君之罪。你以為,朕當如何處置他?”
我略微思考了一番,心中暗自琢磨著:朱瞻基此刻似乎是真心誠意地向我請教問題,並無半點試探之意。想來或許是因為近日楊溥未曾上朝,使得整個文官集團都騷動不安起來。其中一些人恐怕認為楊浦此舉無異於將皇帝置於水深火熱之中,任由其被烈火煎熬。如此下去,難保不會有更多人心存僥倖,效仿此法以表達他們對朝廷和皇帝的不滿情緒。
“陛下啊,微臣自幼追隨太宗文皇帝左右,時常聽聞他誇讚陛下乃是一位性情溫順、謙遜和藹的翩翩少年郎。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儘管世事變遷,但微臣堅信陛下那溫柔文雅、關懷備至的氣度並未改變分毫。既是如此,楊大人自稱抱恙需留家養病,陛下理當念及臣子之苦,予以體諒,允准他在家休養便是。”
朱瞻基一邊摸了摸他那稀疏的鬍渣,一邊細細琢磨著我所說的話。慢慢的嚴肅的表情變得有了笑意。
“李卿,沒想到你還是一個玲瓏心呀,所言甚是!既然楊老大人想要在家將養,那朕怎麼能讓他帶病上朝呢?來人啊,傳朕口諭:禮部尚書、內閣大學士楊溥,夙夜為國操勞,如今重病而至,難以下榻。朕聞之心如刀絞,甚是痛心,著人賜予楊溥黃金百,綢緞百,僕五人,令其居家修養一載,待御醫親診無礙之後再入朝議政。”
楊溥自以為抓住了朱瞻基的軟肋,企圖透過罷朝這種極端方式來逼迫其讓步。然而,朱瞻基卻並未如他所願,不僅沒有被嚇唬住,反而決定採取強硬措施予以回擊。
既然楊溥想讓皇帝難堪,那麼朱瞻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來一招釜底抽薪。楊溥不是稱病不上朝嗎?那好,就讓他安心養病,何時能夠康復上朝,則完全由御醫決定。而這位御醫,自然也是聽從於朱瞻基的安排。可以想象,當楊浦得知這個訊息後,必然會氣得七竅生煙、暴跳如雷。他恐怕萬萬沒有料到,自己精心策劃的計謀竟然適得其反,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至此,楊浦逐漸退出了朝堂的政治舞臺。與此同時,楊士奇也明確表態,絕不會阻撓北征之事。如此一來,只剩下楊榮一人對這些事情漠不關心。此刻,楊榮的首要任務乃是悉心教導宮中的諸位皇子。
而且他本人這麼多年以來,一直都是默默無聞、低調行事。除了在朱棣登基稱帝之前,曾經半路攔截朱棣,並質問他:“先去祭拜皇陵呢?還是先舉行即位大典呢?”——這算是他唯一的一次高光時刻之外,其他時候都沒有什麼特別突出的表現。儘管他其實深藏不露、實力高深莫測,但從來不曾與他人產生過直接的衝突和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