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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雷擊的表情更好笑。可駱從野沒有笑。
“邵將軍,你對我的道德水平期待太高了。”他摩挲著手中的半成品刀柄,神色凝重了起來,“況且,我根本不需要做什麼令人鄙夷之事,他們一旦失去你的庇護,只會凶多吉少。你不是在求我放過他們,是在求我保護他們。你覺得你的要求合理嗎?”
邵城沒有答話,他本來也沒指望烏爾丹人會答應他這個請求。
可駱從野的態度卻突然一轉——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房間一點一點地暗了下來。
溫衍十指交叉握在胸前,跪在冰涼的石板地上。
這是一個禱告的姿勢,但他沒有默唸禱告詞,只是仰頭看著高處的那扇小窗。
這是他房間裡唯一一扇窗戶。
一天之中,溫衍最喜歡正午剛過的那短短片刻,金黃色日光透過那扇窄窗灑下來,只要跪在這個位置,就可以沐浴到陽光。
但現在是黃昏了。
黃昏是溫衍最憎惡的時刻。
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消失之時,地獄之門便會開啟。
“嗒、嗒、嗒。”
隔著薄薄的一層門板,他已經聽到了地獄惡犬的腳步聲。
“教宗大人。”
溫衍在侍從的輕喚中徐徐睜開眼,抬手撩開了馬車車帷。
也許是他的臉色太差,安禮站在馬車邊上,講話比平時還多出幾分小心翼翼:“教宗大人,私宅已經到了。”
溫衍衝他點了點頭,安禮卻沒有為他開啟車門。一週之前,教皇宮收到了一封來自邵將軍的密信,兩日之後,他便與溫衍一同踏上了北上的路。他仰頭看著一身白袍的溫衍,憂心忡忡道:“那信也許是他人偽造——”
“是他寫的。”溫衍揮了下手,打斷了他。
筆跡是很容易模仿的東西,安禮不明白他為何能如此確定:“您的意思是……”他遲疑道,“烏爾丹人放他走了?”
這個問題問得有些太天真了,溫衍不由得輕聲笑了笑。
“你覺得可能嗎?”他問。
邵城隻身前往烏爾丹之後,沒有任何關於他與邵一霄的訊息從那邊傳回來,就連安禮也覺得——他們二人還活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他忍不住輕嘆了一聲:“邵將軍不該瞞著您去的。”
這一回溫衍沒有糾正他的想法。
邵城瞞著他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或者說,這是唯一一件邵城不會向他求助的事。
那男人的心裡像明鏡似的。
白嘉樹只是用沈遙要挾他。
而他會暗中促成沈遙的死。
“開門。”他又催了一遍。
安禮的神色更加憂慮了。他勤勤懇懇地服侍了溫衍整整十年,卻不得不承認,自己依舊看不透教宗大人在想些什麼。他握住雕刻繁複華麗的車門把手拉開門,扶著溫衍下了馬車。
剛剛經歷過嚴冬洗禮的小院在垂落的夕陽下顯得愈發破敗,溫衍抬頭朝西邊看了一眼。
“我最討厭黃昏了。”他輕聲道。
安禮還沒來得及接話,他又說:“回去吧。”
見他終於回心轉意,安禮鬆了一大口氣。他一邊應“是”,一邊急急忙忙地為溫衍重新開啟車門。
溫衍卻站在原地沒挪步。
“我說,你回去吧。”
安禮怔怔地瞪大了眼:“教宗大人?”
“王冠就要易主了。但不論它戴在哪個腦袋上,那個人都需要教會的支援。”
天色一點一點地暗了下來。
夕陽的最後一抹餘暉消失之時,地獄之門便會開啟。
溫衍目視前方,光消失了,那美麗而聖潔的容顏便完全隱沒在了黑暗裡:“這段時間,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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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天忙如狗,更新實在勤快不起來,抱歉抱歉。
後面沒幾章了,現在寫一章少一章,痛並快樂著。
高聳的塔樓像一柄利刃,劈開了春日的晴空。
那是這座城堡的最高處。
白鶴庭停下腳,仰頭在塔頂那扇窗戶後面看到了一個人影,那人一身純白長袍,給這個畫面添上了幾分詭異色彩。
駱從野也隨著他一起停下,斟酌著道:“我們可能得不到想要的東西了。”
白鶴庭沒有接話。
駱從野說中了他心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