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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鶴庭是半小時前醒來的。
眼前的低矮岩石洞頂讓他感到一瞬間的茫然,不連貫的記憶和渾身上下的痠痛感慢了幾拍才徐徐甦醒。
紛雜混亂的記憶碎片令他呼吸一滯。
白鶴庭倏地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後頸。
那裡規規整整地貼著一張抑制貼。
他撕掉抑制貼,確認腺體處沒有任何傷口和咬痕,這才開始仔細觀察周遭環境。
洞穴地面很乾燥,不見散落滿地的沾血衣物,辛辣的龍舌蘭酒資訊素也早已消散殆盡。自己身上穿的並非來時的那套獵裝,身體清清爽爽,一件嶄新的外套正疊放在腳邊的地面上。
白鶴庭花了點時間,憑著支離破碎的記憶梳理好事情的來龍去脈,剛走出山洞,便瞧見了邱沉的背影。
邱沉也轉身看見了他。他垂首低喚一聲“將軍”,見白鶴庭不應聲,又小心翼翼地提醒:“您可能誤服了小糖丸。”
這話是駱從野轉達給他的。“小糖丸”是民間俗稱,有催情催欲的功效,因其被糖衣包裹而得了這個俗名。alpha和oga服用小糖丸後會被誘導發情,如果藥量下得猛,服用者還會神志不清,甚至失去意識。
這東西本來是貴族床笫之間用來助興的玩意兒,但有的alpha也用它來對付一些不好搞定的oga硬骨頭。
白鶴庭剛才已經考慮過這個可能。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來勢洶洶、完全失控的發情期。即使是那些沒有抑制劑,靠意志生生熬過去的夜晚,他也從未失去過理智,更別提——
白鶴庭掐斷思緒,搖了搖頭:“我沒有給那幫人留下過下藥的破綻。”又話音一頓,問邱沉,“我現在用抑制劑偶爾會失效,這事情都有誰知道?”
“林澤不見了。”邱沉的神色愈發凝重,“目前不知道是自己離開還是出了意外。”
昨日聽聞將軍被下藥,他便立刻捎信回府安排人徹查照顧將軍餐飲的侍從,卻意外得知了府上醫生失蹤的訊息。
白鶴庭也蹙起了眉頭。他略一思忖,又道:“去查那幾個死人的身份,尤其是臉上有道長疤的那個,再查一下現在都什麼人在私下飼養獵豹。”
邱沉悚然一驚:“那隻豹子不是野生的?”
白鶴庭沒有反駁。如果豹子的出現並非巧合,這便是一場針對他的,有預謀的狩獵。對方對他十分了解,知道他前往營地的路線,知道他會被那隻豹子吸引,甚至知道他對抑制劑產生了抗藥性。
邱沉沉吟道:“您這次只帶了六個人,這樣太不安全了,您還是——”
“駱從野人在哪兒?”白鶴庭直接打斷了他。
邱沉沒想到他問得這麼突然,怔了怔。白鶴庭是僅次於國王和儲君的最高階貴族,對他用強制手段是會被砍頭的死罪,但他斷不敢向白鶴庭問出是否被強迫這種話,只好含糊道:“我把他囚禁在了另一處,等您發令處置。”
白鶴庭點點頭。他的臉上看不出喜怒,語氣平平道:“帶我過去。”
二人騎著馬,向河流下游緩速前行,一刻鐘後,白鶴庭看到了被反手綁在樹上的駱從野。
他坐在地上,屈著一條腿,但腰板挺得很直。他腿上仍是之前穿的那條馬褲,上身只穿了一件短袖衫,露出的手臂上能看到幾道已經結痂的抓痕。
白鶴庭移開眼,令馬停在了離駱從野三四米遠的位置。
那些混亂的、荒唐的、狼狽的畫面被這幾道抓痕再次喚醒。他不知死活地把後頸完全暴露給一個alpha,有那麼幾次,他都感覺到alpha的牙齒貼上了自己的腺體。
白鶴庭無意識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肩。
但最後,這alpha只是吻住了自己右肩上的一道刀疤。
與秋獵首日不同,駱從野這次沒有閃躲視線,他仰著臉,直勾勾地盯著白鶴庭看。
日光垂直落下,與那個陰暗潮溼的雨夜不同,白鶴庭再次沐浴在了光裡。
樹蔭是一道看不見的圍牆,他在牆裡,白鶴庭在牆外。
白鶴庭低頭看著他說:“回去吧。”
駱從野仍盯著他看,年輕人的目光像鷹。白鶴庭的嗓音已不如剛醒時那般啞,聽起來沉著而清冷:“迴護衛團裡去。”
駱從野的表情無甚變化,看起來不怎麼意外,但垂下了腦袋。片刻後,他緩緩應了聲:“是。”
那是高高在上的白鶴庭,自己在幻想些什麼呢。
他低下頭,白鶴庭便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