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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哦?”孟梧面上神色不動,只問道,“依你們的意思,若是真有什麼事情發生了,那都是旁人在欺負他?”
小娘子理所當然地點頭,“自然。”
兩個小郎君雖沒有多說什麼,但面上滿滿當當的卻全是贊同。
孟梧眼底快速閃過一絲笑意,隨意點頭,又道,“既然爾等已經無事,那我等便走了。”
旁邊自有僕從放下車簾。
馬車轉了個方向,完全視面前的牆壁如無物,直接穿過去,消失不見。
“小兒既隨我走了,這裡該料理的後事也儘快料理妥當了罷,莫要再耽擱。耽擱了,對爾等對小兒,都不是什麼好事。”
馬車帶著僕從離去,外間裡只餘這空蕩蕩的忠告之言。
孟珏回身,看向謝娘子。
謝娘子回望他,“小郎是夭亡,且歲數太小,不宜聲張,今日我等且自家收殮了就是,待明日……”
說到這裡,謝娘子還是哽咽了一陣。
“待明日,你再往父親那裡跑一趟,請父親改了族譜。”
喪葬自來都是有規矩的,似孟彰這等小兒幼齡夭亡,就不同於老人甚至是成人的喪葬安排。
成人能風光大葬,尤其是老人,更講究一個哀榮,可夭亡的幼童卻不成,他們得悄悄的……
事實上,倘若不是當年他們夫妻費盡了心思,更兼他們是孟家嫡支,家主是孟珏父親,謝娘子背後的謝家又花費了力氣,孟彰甚至都未必能夠錄入族譜。
謝娘子想到這裡,眼底又有一片水光氤氳而起,但到底是被壓住了。
她轉身,重又回到床榻前,“小郎接下來的後事,也不必勞煩旁人了,就我來……”
孟珏細看她一陣,問道,“你……能撐得住?”
謝娘子笑了笑,手指溫柔地摩挲著床榻裡那張漸漸失去溫度的幼嫩小臉。
“我想……送他最後一程。”
孟珏看看她,又看看陷在床榻裡更顯瘦小的平靜面容,也走了過來,“我也來。”
但還沒等孟珏走近,三道不高的身影直接將他給擠了開來。
藉著兩個兄弟的助力,小娘子成功擠佔了謝娘子身側的空當,低低道,“阿母,我來幫你搭把手。”
孟珏被攔在了床榻前,竟不能再往前多走一步。
他低了頭,深深地望著他身前的兩個小郎君。
小郎君的身體微不可察地抖了抖,但,到底是站住了,沒有往側旁讓出空當。
“阿母,我們也來送幼弟一程……”
謝娘子的心神不由得緩和了少許,看著幾乎擠成一團的三個孩子,“好。”
應了一聲後,謝娘子便開始連聲吩咐下去。
“二郎,你去庫房,將庫房裡備下的棺槨、黃絹等物什給帶過來。大郎,你領了人,去將府裡的東西換一換……”
雖然夭亡的孩子不能有葬禮,還得靜悄悄的,但他們家的孩子,該有的就不能少。
兩個小郎君各自領命帶人去了,只剩下一個小娘子站在孟珏身前,倔犟地守住她的位置。
孟珏心裡有些想笑,但實在笑不起來,就只僵硬地扯了扯唇角。
謝娘子看了小娘子一眼,先叮囑孟珏道,“郎君,勞你再去點一點小郎的東西,陰宅這些陪葬之物可都完備周善了?”
孟珏點頭,也走了出去。
謝娘子這才吩咐小娘子,“蘊娘,你去取淨水來,我兩人先幫小郎洗一洗……”
孟小娘子低低應了一聲,果真就接過了侍婢送來的浴桶,唸誦天咒請來淨水注入其中。
她年歲不大,才剛剛養精,修為不夠,每次唸誦天咒請來的淨水都不夠,只有淺淺的一掌。
不過孟小娘子卻很耐得住性子,一遍十遍天咒的淨水不夠,就再念十遍二十遍。
謝娘子也不催她,只在床榻旁邊專注而虔誠地給孟彰唸誦消災解厄的解渡大咒。
孟彰確實是自己跟著曾祖走的,但他畢竟是少年夭亡,身上煞氣濃重,她唸誦解渡大咒,多少也能為他消解部分煞氣。
孟府裡的五個主人奔忙了足有一個時辰,才將孟彰的屍身盛入了小小的棺槨之中。
被一同收拾起來的,還有孟彰慣用的愛物。
這些都是要跟著孟彰一道安葬的。
站在那個小小的棺槨面前,謝娘子垂目看著其中沉沉睡去的小臉,默然半響,將旁邊几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