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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學隸屬於太常。而太常是朝廷中樞中的九卿之一,是掌管教育的最高官員。
太常作為九卿,總署大晉皇朝教育之事,雖然太學是最高學府,但也沒有讓太常直接負責的道理。是以在太學中,真正總領綱紀、管束一眾學監和博士的人,便是祭酒。
用孟彰前生的說法,太學的祭酒,就是太學的校長。
而此刻,張學監顯然就是在跟祭酒說話。
“有甚事?”祭酒在那邊問。
張學監就將今日裡的事情跟祭酒說了說。
“今日,孟氏的那位小郎君來我太學錄名了……”
才剛提起這件事,張學監都還沒有往下細說,就聽到對面祭酒的話。
“原來是他……”
張學監並不意外。
孟氏那彰小郎君觸動太學文運,總領太學綱紀、管理諸多太學博士的祭酒怎麼可能毫無所覺?
“你繼續說。”
祭酒沉吟一陣,對張學監道。
張學監應了一聲,果真繼續將事情跟對面的祭酒說了。
祭酒聽完,話語間有了明顯的笑意。
“你是說,那彰小郎君在給自己挑了謝家的謝尚當導引師兄後,又挑中了顧旦作為自己在我太學裡的書童?”
明明張學監只是說了謝尚和顧旦的名字,但作為太學最高學官的祭酒,竟然還是快速地將名字跟人對上了號。
祭酒對太學的掌控,由此,已可窺見一斑……
張學監倒完全不覺得驚訝,他點了點頭,應道:“是。”
“他倒是會挑。”祭酒笑道。
張學監聽出了祭酒話語裡的贊善,也並不訝異。
自見過那孟氏的彰小郎君後,他就知道,祭酒會喜歡這樣的學生的。
聰慧,能識人,能容人,也能用人……
確實,在太學生員的學識標準上,孟氏的彰小郎君是不及格的。
但這都是暫時。
後續只要孟氏的彰小郎君不懈怠,這些短缺都是能夠補上的。
反倒是其他的某些東西,不似學識能補。
而就算是那些不能說補上就補上的東西,孟氏的這個彰小郎君也全都有,這如何能不讓祭酒歡喜?
洛陽太學這麼多年積攢下來的聲望,到底沒有在孟彰的身上空耗。
更甚至,等孟彰日後成長起來,真正在天下人面前綻放自己的光華,還一定會反哺太學,讓太學的聲名與威望更上一層樓。
果真不愧是……
能夠觸動太學文運的生員。
張學監在心裡慨嘆道,對推動這件事的司馬慎也更多了兩分好感。
對面的祭酒雖然沒能親眼看見張學監的面色,但似乎也確實感受到了張學監的心緒波動。
“張生。”
張學監連忙收攝心神,肅然應聲:“祭酒。”
祭酒的語氣緩了緩,問道:“你將孟彰放到了童子學?”
張學監心神微動,真正確定了什麼。
……祭酒對慎太子,態度很是微妙啊。
他垂了垂眼瞼,應道:“是。”
“就孟彰當前的情況來看,童子學比起其他更適合他。”張學監解釋道。
當然,誰都知道這個所謂的更合適,其實有一個前提。
那就是……太學裡的各位博士中,沒有人願意收孟彰做弟子,從蒙童開始教起的弟子。
如果太學裡有博士願意收孟彰做弟子,從蒙童開始教起的話,這個“童子學更適合孟彰”的說法,就得打上一個問號。
還有,在太學裡,生員和博士也是雙向選擇的。並不是太學裡的某個博士想要收徒,那生員就只能答應而不能拒絕的。
孟彰有他的選擇權。
哪怕是祭酒,只要孟彰不願意,他仍舊可以拒絕。
“你這安排,倒確實合理。”
少頃後,祭酒在那邊道。
張學監沒有說話。
“張生。”對面的聲音緩和了下來。
張學監眉眼動了動。
他大約知道對面的祭酒要跟他說什麼了。
果真,下一瞬他就聽到了祭酒的話。
“自晉立朝以來,司馬氏與各世家望族之間的洶湧,其實一直未曾平息。這件事,我不說,你也知曉……”
“我太學,算是他們爭峙的一方棋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