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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敬之雖然說出了“可是”,樊千秋卻知道此事八九不離十了。
從外面的巷道走進這僻靜的太一神廟,其實就只剩下開價的環節了。
“使君有什麼顧忌,只管說,我若能辦到,一定辦妥。”樊千秋笑著保證道。
“雖然賢弟已準備了充足的人證和物證,但若要說服義使君,恐怕不容易……”
不知不覺,公孫敬之又和樊千秋以兄弟相稱了,這見風使舵的本事當真爐火純青。
“大兄是戶曹掾,寫爰書的本事我早就見識過了,由你執筆,定然無人看出紕漏。”
“更何況義使君對這些奸猾之人本就最痛恨,即使其中有些瑕疵他也不會追究的。”
樊千秋後面所說的這句話才是關鍵,在官場上,上官的喜好往往能起到決定作用。
“可是賊曹、主簿、五官掾都要一一打點啊,否則……”公孫敬之做為難狀答道。
“那……”樊千秋似笑非笑地問道。
“得加錢!”公孫敬之從牙縫中擠出了這三個字。
“給個數!”樊千秋等的就是這句話。
“兩萬錢!今日此事的爰書絕無紕漏,再將你們萬永社的四個人推為里正!”公孫敬之報了價。
“我給使君三萬錢。”樊千秋笑道。
“三萬?”公孫敬之再次感到吃驚。
“清明北鄉的鄉三老和孝悌力田不能及時發現不法,當屬失職,也應當一同換掉。”
“還有裡父老、裡監門,恐怕都與這四個里長有染,為了保險起見,不宜再留下。”
大漢縣下有鄉,鄉下有裡,裡下有什,什下有伍。
看起來層次分明,但實際上朝廷直接任命的官吏也只到鄉一級。
有百石鄉嗇夫總掌一鄉政務,再有斗食鄉佐為其佐貳官,掌管一鄉的賦稅。
除了這兩個拿俸祿的官吏之外,鄉中還會自發選出鄉三老一人斷民間糾紛,選出孝悌力田一人掌教化。
而到了裡中,就連官吏都沒有了,裡中只有自選出來的里正掌賦稅斷糾紛,自選出來的裡父老掌教化。
大漢對鄉里的控制有限,所以不管是鄉三老、孝悌力田、裡父老,還是里正和里門監,都有不小實權。
樊千秋如今獅子大開口,就是要給清明北鄉來一個大換血。
公孫敬之不禁又想到了那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這樊千秋大動干戈,到底為了什麼。
“呵呵呵呵……”公孫敬之連著乾笑了好幾聲,到了最後,這笑容才又板結在了臉上。
“賢弟啊,此處無人,又有泰一神在上,兄長有句話想問,還望你如實相告。”公孫敬之嚴肅地問道。
“大兄有什麼話只管問,你我親如兄弟,情同手足,我會有什麼事瞞你不成?”樊千秋虛以逶迤地說。
“賢弟今日這番舉動,恐怕是想要將整個清明北鄉都收入囊中了,再往後,你……不會是想要謀逆吧?”
樊千秋倒是被問住了,公孫敬之真是膽大包天啊,竟然敢往這個方向猜。
“大兄,這話你敢說,我可不敢聽,你莫要害我!”樊千秋故作驚慌地說,“我只是為方便收租而已!”
“收租?不至於這樣大費周章吧?”公孫敬之仍然似笑非笑。
“我所圖不過是出仕而已,若問我所求為何,和大兄一樣,只想在官場上有些作為。”樊千秋解釋道。
“當真?”公孫敬之半信半疑地問道。
“泰一神在上,我樊千秋若有半句虛言,甘受天打五雷轟之罰。”樊千秋舉起右手發誓道。
“好好好,那倒是兄長我胡言亂語了,剛才那幾句話,就當未發生過。”公孫敬之擺手道。
“那鄉三老和里正之事……”
“三萬錢,全部可辦妥!”公孫敬之答道。
“有勞大兄了!”樊千秋也老氣橫秋答道。
接著,公孫敬之就走了,他還要抓緊時間去縣寺請義縱發亭卒,查抄那四個里長的家宅。
不僅是為了罪證,也為了他們的家財。
樊千秋看著公孫敬之離開的背影,不由得想起了此人剛才說的話。
“謀逆造反?”這能成為一個選項嗎?
大漢天命未絕,這不是一個好的選項。
若是強行為之,恐怕只會招來身死族滅的下場。
此時,剛才已經將外間所有事情都辦妥了的簡豐走進了太一神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