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門小書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趙德祿盯著樊千秋看了片刻,才接著往下把話說出來。
“去年,本官從蜀地馬販的手中,購得了一匹三歲的良馬,正好花了一萬錢……”
“這匹良馬要吃最好的精細糧食,住的馬廄也都是新修的,前幾日,有人向本官求購,本官開價五萬錢。”
“連本官養的一匹馬都值五萬錢,你只給淳于贅出三萬錢,豈不是說,他不如牛馬?”趙德祿嘲諷笑道。
“淳于贅是人,不能這麼算吧?”樊千秋皺眉沉聲道。
“贅婿還算人?”趙德祿緊捏茶杯,冷笑兩聲,說道,“他是不如牛馬,但不給兩成市租,你帶不走他。”
樊千秋這次終於完全確認了一件事,此人不是衝淳于贅,而是借題發揮,就是想吃一口南清明鄉的市租。
惡向膽邊生,樊千秋最恨被別人威脅、拿捏和勒索。
“那就是……沒得談咯?”樊千秋面不改色地問道。
“你不交兩成市租,就沒得談,而且,從今往後,淳于贅得吃糠咽菜,得舂米築牆,得掏糞便溺……”
“本官在位上,竇使君以前要在鄉中辦事,都要給我錢,你若不每月把錢送來,淳于贅就生不如死!”
“不交這筆錢,你們這些蟲蟻蛇鼠之人,莫想在清明南鄉痛痛快快地收租,我定將你們鬧個天翻地覆!”
趙德祿說到了興頭上,竟將那茶杯捏碎了,殘渣被狠狠扔到地上,迸濺一地,有些濺到了樊千秋臉上。
富昌社和萬永社包收市租雖然也得到縣寺的認可,但亭長才直接管著鄉里治安緝盜之事。
若是趙德祿想要從中作梗,那簡直就是易如反掌,而且也不會留下話柄和紕漏。
小鬼難纏,說的便是此事。
樊千秋原本想著,談妥了淳于贅之事,再談這市租之事。
他願像對北清明亭的亭長那樣,一個月也給趙德祿四千錢的私費,一年加下來,也有五萬錢。
可如今,他改主意了。
對趙德祿這種又蠢而又壞的人,慷慨大方地談買賣是絕行不通的。
想要讓這種色厲內荏的人低頭,唯一的法子就是讓他恐懼,讓他感受到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
說白了,亭長也是一個古惑仔,高皇帝,當年不也是古惑仔的做派嗎?
對付他,那就得用古惑仔熟悉的法子,做得下作一些。
於是,樊千秋再未多說一句,扭頭就離開了正堂,一臉鐵青地走回了院外的牛車旁。
陳安君自然也不會久留,躡履疾走,連忙跟出來。
“此人向來霸蠻,不如先將錢給他,換得淳于兄弟的自由身,日後再謀劃便是。”陳安君勸慰著說道。
“小嫂寬心,來時我便猜到是此結果,我原本還想要以理服人,他不給我機會。”樊千秋冷笑幾聲道。
“那……接下來如何是好,淳于贅在趙家手中,總不能硬搶人,也容易落人口實……”
“而且,若你我不給這錢,恐怕往後在此處收市租,就要處處被他給刁難了。”陳安君有些緊張地道。
“小嫂啊,我等混私社出身,在閭巷街面爭強鬥狠,當是強項,你且寬心,我有法子。”樊千秋答道。
“那……”陳安君還有些擔憂。
“此事小嫂已盡力了,餘下之事,我來辦,你且先回去,說服社中子弟接受兩社合一。”樊千秋勸道。
“如此也好,你且小心謹慎些。”陳安君並沒有再多言,先上車就離開了。
樊千秋又在這大雪中多站了片刻,再轉身看了看身後的亭部,等鬱結心中的怒氣散了,才看向豁牙曾。
一個計劃已經在他心中逐漸成型,他想好要如何對付此人了。
“明夜,你就挑一些好手,到趙德祿家中,把此事辦了。”樊千秋說完,在雪中與豁牙曾交代了細節。
“此事,有些難辦。”豁牙曾聽完,老老實實地回答。
“哪裡難辦?”樊千秋倒是頭次聽到豁牙曾說難辦的。
“趙德祿定能猜出此事是社裡做的。”豁牙曾想了想,補道,“容易招來此人的報復,怕會結下樑子。”
“曾啊,我等是混私社的,還怕得罪人嗎,我想以理服人,但那趙德祿不講理。”樊千秋笑著提點道。
“可社令不是常說,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豁牙曾如今很沉默,很少像現在這樣發問。
“呵呵,對聰明人要講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