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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親?”樊千秋又有一些意外而羨慕地問道。
“小宗遠支。”劉平言語中聽不出任何的自豪。
“小宗也是宗啊,說不定哪一日就能……呵呵。”樊千秋自覺話說得有些危險,乾笑著遮掩過去。
“……”劉平也沒有追問,仍筆直地站在門外。
“敢問劉使君此刻來見我,又有何指教呢?”樊千秋問道。
“丞相有些話想要問問你。”劉平平靜地說道。
“原來如此,劉使君請問。”樊千秋答完,直接坐回了榻上,“要問的話若不少,使君也落座吧。”
如果放在平時,面對一個四百石的官員,樊千秋不敢如此孟浪,可在這暗室之中,就無所忌憚了。
自己連南皮侯的獨子都殺了,總不至於還要害怕這四百石的門下緝盜為這點小事,而報復自己吧。
況且,此人說話平靜又得體,看著不像是睚眥必報的歹毒之人。
劉平也確實並未呵斥樊千秋,雖然看起來有幾分遲疑和猶豫,但仍在下首位的坐榻之上坐了下來。
“劉使君想問何事,只管問便是了,草民一定如實回答。”樊千秋再次說道。
“聽聞你在清明鄉收市租非常苛刻,不怕鄉梓有怨氣嗎?”劉平竟問的此事。
“不是草民自誇,草民未來之時,這市租簡直是一團糟!”樊千秋自得說道。
“哦?如何一團糟了?”劉平似乎對此此言非常感興趣,語氣都生動了不少。
“按成制,只有私社可收市租,可這肥肉,人人都想揩油啊,”樊千秋問,“你可知有哪些人要上下其手?”
“這……我倒是不曾得知。”劉平如實地回答道。
“也難怪,劉使君是丞相府的門下緝盜,辦的都是大案,”樊千秋笑道,“劉使君過來,我與你好好說說。”
“……”劉平從坐榻上站起來,走到樊千秋面前,猶豫片刻之後,就像樊千秋一樣盤腿與之隔案坐了下來。
樊千秋四處看了看,將一方有墨的硯臺挪到了方案的正中間,然後說道:“硯臺是民間,老墨就是那市租。”
說完之後,他又隨手從筆筒中拿出了長短不一的十幾只毛筆,說道:“這些毛筆,就是要揩油的各路人馬。”
“你這做比,雖然有些粗鄙,但是能也讓人一目瞭然。”劉平笑著點頭讚許道。
“第一波人馬就是各級官吏,裡監門、里正、亭長、戶曹掾……難說都是清官。”
樊千秋挑出幾支中號的毛筆,在那硯臺中吸滿了墨,然後又拿出來,放到了一邊。
“這第二波人馬就是私社子弟,他們亦會在收租時私藏一份私費,這是人之常情。”
樊千秋選出一些小號的細筆,在硯臺中劃拉了幾下,之後又取出來一同擺在案上。
“這第三波人馬就是豪猾巨室,肥水從門前流過,他們又怎麼可能不從中獲利呢?”
樊千秋挑出兩支大號的粗筆,在墨水中翻攪好幾圈,才提了出來,亦擺在了案上。
此時,硯臺中的墨比最開始已經少了兩三成,墨水的氣味也散在空中,竟真的有些像銅錢的腥臭味。
劉平看著那幾支筆,面色鐵青又若有所思,良久才問道:“那哄搶市租的竇桑林,就是這些粗筆咯?”
“錯!”樊千秋得意地笑道,而後將那空著的筆筒拿了過來,竟直接將硯中的墨水滴入了筆筒當中。
墨在黑暗中緩緩流動,一點點滴入筆筒裡,劉平的臉色越來越陰沉,也不知是不是被這墨給染黑的。
不多時,硯臺中一半的墨都流到了筆筒裡,樊千秋這才將硯臺重新擺回到了案上。
“你,這是何意?”劉平冷漠地問道。
“這筆筒,才是竇桑林他們這些勳貴公侯。”樊千秋拍了拍那散發墨香筆筒笑著說道。
“……”劉平沒有發問,樊千秋卻看出此人的怒氣正在升騰,由此看來,這門下緝盜倒是一個清官廉吏。
“行商交百錢,私社得七錢,私社子弟得三錢,官員胥吏得十錢,閭右豪猾得十錢,勳貴公卿得五十錢。”
“所剩二十錢,才能入少府……這是縣官的錢,他拿兩成,豪猾公卿和官員胥吏拿七成,有些不合適吧?”
“不合適!這統統該殺的豎子!”劉平眯著眼睛,咬著牙狠狠說道,這是他頭次聽到藏在市租裡的貓膩!
“草民只從行商身上收八十錢,四十錢給縣官,二十錢給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