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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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容安所想,嬴政不願將面見他做的太過大張旗鼓。見他,是給呂不韋暗示,但過於浮誇則反而讓人生疑,所以他並沒有在某個宮殿內接見容安——任何一個宮殿都會被人過度解讀,親政日近,一切都安排妥當,嬴政自然懶得應付那些無用的試探。
咸陽宮中樓閣林立,穿廊交錯。高大宮牆和厚重青石鋪就的幽深甬道聯通著各個宮殿,在用刀和穿廊的交叉處,則遍佈著時興的花卉林木,甚至在較為偏僻的望夷宮周圍,還種著大片的竹林一路延申到涇水。
兩人見面的地方在六英宮的庭院中,這裡曾是昭襄王的住處,距離處理政務的章臺宮不遠,安排在這裡,既不怠慢,也沒有過於莊重,引人多思。
嬴政步履輕慢,腰間的玉佩紋絲不動,因為並非上朝,所以也未帶冠冕,只是用簪子將長髮束起。即使此時的秦王是個還未親政青年,可他就像一個手握重權多年的帝王,高高在上又禮節周正。因為不願旁人得知他與新太史的談話,嬴政故意屏退宮奴,所以一路過來,除了貼身侍奉他的宮侍外,並無其他奚奴。
而貼身的宮侍也被他留在庭院的入口處。
熟門熟路的繞過巨大的樹木,出現一院低矮的圍牆,青磚齊齊的碼著,看樣子是少府最近幾年新修葺的院落,只是庭院內卻不是他所熟悉的樣子,裡面不知從哪裡引水為池,池內荷花點點,亭臺樓閣參差於花草樹木間,就連圍牆的開光漏窗都是熟悉又陌生的模樣。
從漏窗裡向內看去,最近的樹下放著竹蓆,一個背影正端坐在席上,用雕花銅籤輕輕撥弄著案几旁的香爐,縷縷殘香從博山爐中升起,將爐子上的青銅小人簇擁的像是仙人一般。
嬴政掃視了一下眼前與當世風格迥異的樓閣,謹慎的穿過迴廊,踏進花團錦簇的庭院,停在了距那個背影幾步之遙的地方。
忽然一陣風迎面吹來,園中的繁花被吹揚在半空中,又洋洋灑灑的散落於嬴政腳邊。而端坐在席上的人好像對嬴政的到來恍若無知,只是伸出一隻纖細漂亮的手,輕輕捏住一瓣風中的花瓣。
赤紅的花瓣更襯得手指的雪白。
只是嬴政並沒有注意這些無端的美,只是緊鎖著眉頭像是在思考什麼。
終於他的耐心耗盡————
“寡人讀了先生的文章。”
這也是他摒退所有侍從,決定獨自前來見容安的另一個理由。
名為容安的青年並沒有被他突然的出聲驚到,而是輕輕笑了一下,起身籠袖行禮道,“那不知王上有何想問臣的?”
嬴政籠袖回禮,才自顧自的坐在了容安對面。
看到眼前的案几上還留著半副殘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有些不滿道,“先生既然早來六英宮,為何不讓宮奴來告知於寡人,反而獨自於此下棋。”
“是臣並不引人注意,非宮奴之過。”容安溫和的回覆道,又輕巧的轉移了話題,“王上讀了臣的文章,又獨自召見臣,想必臣文中所寫,乃王上所思......”
“寡人不滿意先生所文,此來只是為問先生一件事。”嬴政厲聲打斷了容安的話,年輕的君王看著眼前波瀾不驚的青年,滿意的看到他既沒有因為被君主詰問而驚慌失措,也沒有其他士族感到被冒犯的惱怒,但他還維持著嚴肅的表情,細心的打量著容安。
容安有些詫異的看著眼前年輕的帝王,他被謁者派人引到這裡後,故意用法術修改了環境,又改變了宮人們的認知,因為在他的世界,修仙者入世時一般都會先施展法術,以取信帝王們。雖然在凡人眼中,改變周圍環境,矇蔽普通人的認知比憑空變出一個物品更難,實際上前者更容易。
因為容安並不是真正憑空創造了一個環境,而是動用靈力扭曲了空間的表象,用通俗的話說就是,他只是讓人的眼睛產生了幻覺,並沒有真的改變世界。
一切需要改變物質結構,或憑空創造物質的法術,都需要使用者完全瞭解物質的構造和原理——這也是為什麼修真者們對蒸汽科技接受良好。
實際上,在容安看來,很多物質類的法術和那些‘科技’沒有本質的區別。
他們對世界理解的不同,大概是因為那些穿越者的世界,就像這個世界一樣,是沒有靈力這樣的元素的,如果底層邏輯不同,對世界的認知自然也不同。
雖然在這個沒有靈力的世界,他不能透過調動空氣中的靈力來組成幻像,而是用自身所積累的靈力外放矇蔽他人的雙眼,但總體而言,還是比強行修改紙張的內部構成更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