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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躺著,只剩虛弱朦朧視線,水珠幕簾掛在雙眸,睫羽微翹,面前像掛了一幅柔和麵紗,洩入的潔白月光不多,卻都爭相從小孔湧進,如綠茵樹下撒下的斑駁碎光。
許是個月朗星稀的夜晚。
阮咸想到遠郊山裡,若是不到外面來,此時該是坐在庭院,搖搖晃晃漸漸睡過去……
眼一閉。
“喂,醒醒。”
是年輕男子的聲音,渾厚輕柔,又有耍弄嘲笑之意,極是不友好,像清早鳥啼闖入萬籟俱寂之地的空曠迴響。
她一瞬想起了崔裴,卻又不是,一來崔裴聲音更多像山裡迴音,一陣一陣的,很悶,二來崔裴想置她於死地,斷不可能再來此。
微弱的光被擋了些,男子伸手探她鼻尖氣息。
“你這小娘子,明明口鼻中氣十足,何故不願起來。”男子幫她脫去布條和麻繩,擇了一根枯草,叼在嘴裡,跟著躺下來,一支腿搭在另外一支腿上,一搭一搭地問,不知道的還以為兩人在舒心賞著月色。
阮廂聽到些似有似無的少年笑聲,再一想,哪有什麼人回來這地方,權當是遇見鬼了。
眉一蹙,眼一閉,“別說話,我正死著。”
“波譎雲詭的長安城素不養廢物,來這裡的人要麼血盡滿身成了人中龍鳳,要麼骨灰一撒,當揚塵了。”男子輕聲道,言語間卻有不蔑。
不知何處捲進來一陣風,她定了定神,攏整抽離思緒。
“方才我聽娘子囈語,要嫁給長安城最貴之人,怎麼,這般處境做夢倒也是雅緻……”
“你這……登徒子!”阮廂喉嚨了堵了一通氣,這會兒全被嗆了出來,依舊沒有力氣反抗。
“外面的人被我迷昏了,小娘子大難不死。”男子又擇了一根枯草,側身轉到阮廂左側,羊皮高筒馬靴一停一落,用枯草撓她鼻尖,“活過來了,必有後福。”
“你要救我?”阮廂苦笑,扒開枯草,扭頭對上那雙在夜黑裡最明朗的眼睛。
男子盯著她斑駁破碎的裡衣,悠悠挪開視線,看著窗牗,“某不才,不像崔裴那般家大業大,也不是什麼九五之尊,給不了小娘子夢中之物,卻也能在富貴的長安城立足。”
月色如故。
“娘子要當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