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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升耀,從四方而來香客們陸陸續續進入光佛寺焚香叩佛,虔誠禮至。
肅靜的如來佛祖前,李郢湛在聲聲呢喃中求完了最後一支籤。
“正道途途,事在人為。何解?”他的指尖細細沿著字紋走,甚覺頗有意思。
虛隱方丈雙手合十閉目聽梵音,古老悠久的古鐘隨人響動,彷彿在訴盡世間一切苦難與救贖,不多時,神明散落人間風雨,沉黃夾青的屋簷響起滴答雨奏,大地蕩起一陣風的漣漪。
“城南王想明白了?”虛隱方丈依舊閉目,面向佛前問,“此女子非俗塵輕沙,乃風塵烈刀,迷霧血刃,來日定會攪亂長安風雨,城南王是大隆子民,披身守護百姓之責……”
李郢湛把籤放回了竹筒裡,高聳的佛祖就這麼兩眼空空地看著自己,他移開視線,對著的神龕上的香爐,炊煙裊裊,發了神。
而後等細瑣通明才旋了旋低眸。“郢湛是來為己所求,如方丈適才所講,我不是佛,沒有佛的普世胸懷,便是路上誰擋了誰,誰殺了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理,也不盡然要受到王朝與世人的譴責,更何況……”
他再一次抬眸對上如來精雕細琢的碧金身,似有諷意,“我只是個被棄閒散王爺,倆人取火保暖,為得在世過活,未曾想代價竟是生靈塗炭。”
穿風洌過方丈耳膜,肅冷生凍,字間隔頓,“你說好笑不好笑。”
虛隱知他雖不甘辱於人下,作微末之臣,卻也幽深似淵,不可奪其量,這番言語,連自己也難分辨一二。
雨下過後一陣晾意從腿腳捲上,聽的人面上卻是凝重遮雲。
“盤臥九重闕之上不乏龍虎猛獸,終曝於日陽無處遁形,尚不足為懼,可此小娘子身是蘆葦藤木,心若鴻鵠高志,來日將會如蟒蛇纏繞,使李氏百年功績潰於一瞬……”
李郢湛把話截斷,“虛癮方丈說笑了,阮廂不過一介女流,如此抬舉,聽是她,說得怕不是我。自古女子進入朝廷者寥寥,直上青雲當了女官者更是屈指可數,就算她真的有不墜青雲之志,可大隆的明文律法規定,不說是於大明宮跪拜聖上,就連是目睹聖上的機會怕也是沒有。”
“虛隱方丈這番話,莫不是要定罪?”
面對城南王言之灼灼,他知道這盤棋輸了。
頷首低眉,“貧僧乃出家之人,不該管廟堂之事,若是城南王早已決定,貧僧便不再勸說。”
李郢湛沒直明他的話,踱步四看,“光佛寺立於大隆近百年,一直由朝廷攙扶,直到近幾十年才靠香客施贈,下山化緣才離了王朝的腳,如今來看,也算是喝水不忘掘井人,虛隱方丈這番心思,郢湛有機會的話,便也要說給聖上聽聽,有幸的話,再坐天子之側也不是不可能。”
這話一說完,虛隱臉上黑了一道,挽起寬袍走到鏤空紫香爐前,焚香祈禱,“緣生緣了,再思無物,昔日之景已如浮塵,貧僧該進半截土之人,只願如流水潺潺,遇石繞道,逢水相融,借雲而生,隨陽而亡。”
“前塵往事當真已了?”李郢湛瞧著天邊一角逐漸暈開,光透了進來,夾上風說了句。
“城南王的救命之恩,貧僧不敢忘。”虛隱雙手合十,對著頭頂的佛像。
當年一時被名利迷了雙眸,想在仕途上博得高僧名頭,結交權貴,卻捲入朝堂之爭。
最後是城南王將自己拉了出來,雖未遭聖上懲戒,卻已不再受用,念此種種,他都該思過悔恨。
“出家之人尚且在意功名利祿,莫說沾染一身世俗之人,方丈既是想好了去路,便不要再從淤泥中掙扎,當知道,聖上對你早有了芥蒂,同是如履薄冰之人,最不齒為敵手。”他轉身對虛隱回頷首。
虛隱深頷首,“城南王帶著答案而來,不止是為試探貧僧這麼簡單,不妨直抒胸臆,貧僧也好為城南王出謀劃策。”這一番話開門見山,“虛隱早是城南王的人。”
“哈哈哈,好說。”李郢湛仰天大笑,“一事為此,二是救人,你莫須管那小娘子日後會如何,但今日,這條命我李郢湛一定要救下。”
虛隱點指卜算,“小娘子是福禍並行之人,這次禍端將為日後榮升啟辰,但……”他順著白鬍子,似有擔心,再細細推演一番。
“姑娘命格雖硬,凡事可化險為夷,但她遭受的皆是生死險境,不死也落得一生傷,長久以往能催使不凡意志,但本體虛弱,非能輕易越過磨難啊。”
“那我要如何做?”
“好在城南王是貴人,此女子性格剛烈,好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