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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發起誓來。春兒道:“你既如此堅心,我也更無別話。只是墳堂屋裡不好成親。”可成道:“在墳邊左近,有一所空房要賣,只要五十兩銀子。若買得他的,到也方便。”春兒就湊五十兩銀子,把與可成買房。又與些另碎銀錢,教他收拾房室,置辦些家火。擇了吉日,打疊細軟,做幾個箱籠裝了,帶著隨身伏侍的丫頭,叫做翠葉,喚個船隻開到曹家。神不知鬼不覺,完其親事。
&esp;&esp;忽一日可成入城,撞見一人,看補銀帶,烏紗皂靴,乘輿張蓋而來,僕從甚盛。其人認得是曹可成,出轎施札,可成躲避不迭,只好相見,各問寒暄。此人姓殷名盛,同府通州人。當初與可成一同賭錢,近得任杭州?按察使。可成別了殷盛,悶悶回家,對渾家說道:“我的家當都已敗盡了,還有一件敗不盡的是監生。今日看見殷盛選了三司首領官往浙江?赴任,好不興頭!我與他同是監生,若得銀子上京使用,也可以當個同樣的官!”春兒道:“選這官要多少使用?可成道:“本多利多。使用多些,就有個好地方官做;使用得少,把個不好的缺打發你,本錢都弄不回來。”春兒道:“好缺要多少?”可成道:“至少也得百兩。”春兒道:“洗洗睡吧,哪有一百兩銀子?”
&esp;&esp;春兒睡至半夜醒來,見可成披衣坐於床 上,哭聲不止。問其緣故,可成道:“適才夢見得了官職,在廣東潮州府。我身坐府堂之上,眾書吏參謁。我方吃茶,有一吏瘦而長,黃鬚數莖,捧文書至公座,不小心觸吾茶匝,不覺驚醒。醒來乃是一夢,是以悲泣。”春兒道:“哭什麼?我當初未從良時,結拜過二九一十八個姐妹,一向不曾去拜望。如今為你這冤家,只得忍羞走一遍。一個姐妹出十兩,十八個姐妹,也有一百八十兩銀子。”可成道:“求賢妻快去。”
&esp;&esp;不日春兒去向姐妹借貸,共借得二百多兩。可成道:“資費已有,我上京聽選,留賢妻在家,形孤影隻。不若同到京中,百事也有商量。春兒道:“我也放心不下,如此甚好。”當時打一行李,討了兩房童僕,僱下船隻,夫妻兩口同上北京。正是:
&esp;&esp;運去黃金失色,
&esp;&esp;時來鐵也生光。
&esp;&esp;可成到京,尋個店房,安頓了家小,吏部投了文書。有銀子使用,就選了出來。初任泉州府通判,後來又升了廣東潮州知府,擇日升堂管事。吏書參謁已畢,門子獻茶。方才舉手,有一外郎捧文書到公座前,觸翻茶匝,淋漓滿袖。可成正欲發怒,看那外郎瘦而長,有黃鬚數莖,勐然想起數年前曾有一夢,今日光景宛然夢中所見。始知前程出處皆由天定,非偶然也。那外郎驚慌,磕頭謝罪。可成好言撫慰,全無怒意。
&esp;&esp;是日退堂,與奶奶述其應夢之事。春兒亦駭然,說道:“據此夢,官人功名當止於此任,不過當初墳堂中衣不蔽體,食不充口;今日位至六品大夫,大學生至此足矣。“後來果然只做了半年知府,新官上任,交?印已畢。後入有詩讚雲:
&esp;&esp;破家只為貌如花,
&esp;&esp;又仗紅顏再起家。
&esp;&esp;如此紅顏千古少,
&esp;&esp;勸君還是莫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