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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器更是藉著夜色輪番擊出,如驟雨打葉,連綿不絕。

擲箭,長針,投鏢,蝗石......只要是暗器一應俱全,手法也是各有不同。

那一杆長槍亦是隨之起舞,隨之發散而出深灰色氣勁如同海中旋渦,鯨吞著那如雨幕般來襲的暗器。

就連在寂靜的黑夜中也不曾發出絲毫金鐵相擊之聲,只有在隱隱的破空聲散去後,各式暗器如繽紛落英一般灑了滿地。

隨著一柄和開始一模一樣的飛刀在半空中劃出尖嘯,舞動的長槍亦是陡然加速。

當一切重歸平靜時,只見那杆長槍立於院中,一柄飛刀釘在槍尖下二寸的槍桿之上。

刀刃沒入其中,險些將槍桿扎個對穿。

夜風中的較量戛然而止,人影也在雲開霧散的月光下顯現出其輪廓。

“胡前輩......不對,是鍾之嶽前輩,晚輩久仰大名,這一手「千鈞槍」久未在江湖上露面,今日得見果真名不虛傳!”

“此等散花手法,來者可是「千手」李玉郎?”

“正是晚輩。”

人影走近,一個看上去年僅二十出頭的清瘦青年一身花青長衫,立於院門口微微躬身行禮。

鍾之嶽見其身形微微起伏,呼吸粗重,便知先前的較量此人已是盡力。

“看來楊恆晨眼光不錯,你這般年紀就能被朝廷「良家子」賜號,確實有過人之處。”

“還是不及前輩三分。方才若是再比下去,晚輩怕是隻能落荒而逃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鍾之嶽才算是放下了戒心。

見他掌中氣勁一推,將身前地上的暗器掃開,收起架勢和長槍引著這位“晚輩”到院子裡的磨盤上坐下後,問道:“說吧,為何而來?”

李玉郎清了清嗓子,說道:“為我們大帥的一位故人之子而來。”

“看來要讓你失望了,”而鍾之嶽神色一凝,決然道:“你回去告訴楊恆晨,沒門!”

見鍾之嶽如此態度,李玉郎即使多說無益,但還是多勸了幾句。

畢竟任務在身,不論事成不成,若是自己不盡力就往上報,日後論起可就說不清了。

“前輩莫要意氣用事。當年洛川侯死後,遺書裡交代將子嗣託付於大帥,是您暗地裡強行帶他出走的。眼下朝中局勢詭譎莫測,江湖各大門派也和一些朝廷勢力糾纏不清。此時您若再帶著他行走江湖,萬一出了事,讓大帥將來有何顏面再去面對洛川侯的靈位!”

“胡越回去能做什麼?形同軟禁般地被留在你們「良家子」的衙門裡,給皇帝作為牽制軍隊的棋子嗎?”

“前輩多慮了,儘管洛川侯生前的聲望義傳三軍,但如今也已身死十數年。聲望如流沙,若無人將其緊握,那在光陰的長河裡一衝就散了。大帥此舉只是為了故人血脈的安全考慮。”

“那就更無需你們大帥操心了,我鍾之嶽本事不大,護胡越周全還是能做到的。”

說著,鍾之嶽握著槍桿的手又緊了緊。

見對方軟硬不吃,李玉郎自知已然盡力,只得作罷,起身再行了一禮:“那恕晚輩今夜叨擾了,告辭。”

“不送!”

鍾之嶽沒給絲毫好臉色,轉頭便回了屋子。

到此刻,夜色下才又緩緩顯現出另一個身影,柔軟的女聲恬靜淡然,令人心境平和:“不和他說明已經有人盯上他和胡越了?”

“這好不容易才搭上了線,道明原委我怕只會讓他們跑得更遠。大帥的意思很清楚,他只要我們找人,並在儘可能不出手正面干涉的情況下保證胡越的安全,至於鍾之嶽......”

說到這兒,李玉郎那張略顯文弱的面龐顯現出一絲陰鷙:“死有餘辜!”

說罷,細雨落下,消瘦的身形沒入了夜色。

雨絲打溼長衫勾勒出玲瓏曲線,女子看著這滿地的狼藉不住地搖頭,微微一笑,緩步走向了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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