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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靈江碼頭。

一條商船停泊碼頭,船上下來一大隊人馬,碼頭上早有人等候多時。

“下官戴光大恭迎安撫使大人!”為首一人頭戴烏紗帽身著緋紅圓領衫,胸前後背的補子上繡著兩隻雲雁,此人正是正四品的大明臺州知府,卻對著商船下來的人畢恭畢敬,甚至語帶惶恐諂媚。

“怎麼不見魯王?”

尼哈目光越過身著雲雁緋袍烏紗的戴光大,卻並沒有看到戴翼善冠穿赤色蟠龍袍的那位魯王,不禁十分失望,語帶不滿,“莫非魯王不識好歹,不願歸附我大清?你派你兒去杭州請降時,可不是這樣說的。”

戴光大惶恐,額頭冒汗,趕緊解釋,“魯王近日哮疾復發······”

“哼,前面帶路,我到要看看是真病還是裝病!”滿臉橫肉的尼哈那生硬的遼東漢話帶著殺機。

戴光大點頭哈腰,趕緊小路著前面帶路。

······

魯王府,紫陽宮。

王府長史司長史谷文光本來正在指揮著收拾行李,突然聽說王爺不肯走了,著急忙慌的趕到書房,苦口婆心勸說。

“王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君子更不立危牆之下啊!”

“韃虜過江,勢不可擋,虜王多鐸屯兵金陵,貝勒博洛分兵佔領杭州,如今江南各地州府紛紛望風而降,韃虜兵鋒可朝發夕至,台州呆不得了······”

老朱坐在桌後,打量著白淨微胖的谷文光,腦子裡浮現出幾個標籤,狗頭軍師、牆頭草···

這人不可靠,雖然王府長史是王府屬官裡的首位,而且這人還是從朱以海父親當魯王時,就由朝廷選派的,服侍過朱以海的父親和他的兄長兩位魯王,如今又服侍他幾年,特別是從兗州一路南下,他也都是跟隨在身邊,向來極得朱以海信任的。

可現在老朱看到他,腦中卻馬上浮現出這人後來的人生軌跡。歷史上魯王朱以海不久後被浙東義師擁至紹興監國時,對谷文光這個心腹委以重任,授他三品通政使要職,這可起碼也是忠央辦公廳主任了,後來魯王親臨前線犒師,還讓他坐鎮臺州後方,可後來錢塘江防線崩潰,谷文光卻立馬獻臺州降清,讓魯王后院起火,無家可歸。

這傢伙祖籍紹義,科舉中了舉人後沒能再中進士,倒是很會鑽營,居然也成了五品魯王府長史,記憶裡這人極會察顏觀色,很會拍須溜馬,左右逢源,真正本事倒沒多少。

老朱心裡打定主意,這人留不得了。

“王爺,趕緊走吧。”

老朱卻不再對他言聽計從了,聲音冷冷的回道,“你要教我做事?”

谷文光怔住,突然覺得這位看著長大的魯王有些陌生了。

奉承司宦官劉朝在門口輕聲稟報,“王爺,戴府臺來訪,還帶了一群北地客商。”

老朱腦子裡自動又浮現了這個戴知府的資訊,對這人也是毫無好感,這人是去年浙東許都白頭軍之亂平定後到任的,據說是送了很多錢打通了首輔馬士英的門路才得了這個官職,老家福建莆田人,台州官民平時根本聽不懂他說什麼,只會撈錢,大傢俬下都叫他大木瓜。

這人之前倒沒少出入魯王府,昨天還來過,是勸魯王順應時勢歸附滿清的。

“這大木瓜又來勸降嗎?”

老朱不以為意的說著,明末之時,其實大明湧現了許多忠貞義士,上至朝堂宰輔,督師大將,下到地方生員,甚至是乞丐小民,都有許多人慷慨赴死。當然,國家危難之時,貪生怕死苛且偷生,甚至主動投降韃子充當帶路黨的更多。

他憑記憶從書桌裡取出來一對佛朗機火銃,胡桃木槍托,鑲有白銀雕飾,十分華麗,拿在手裡沉甸甸的。

谷文光此時不甘心的又上前勸說,“王爺,我聽說戴光大前幾天就派了他兒子悄悄乘船去杭州,還帶了幾大口箱子上船,有人說是金銀,有人說是台州的戶籍賬冊,這會兵荒馬亂,哪還有什麼北邊來的客商,十有八九是戴家招來的杭州清使!”

“王爺,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趕緊走吧,遲則不及也!”

老朱沒理他,自顧自打量手中的這對火銃。

魯王朱以海曾經對火器十分沉迷,深有研究訓練,甚至在兗州之戰時,還曾親上城頭指揮操縱紅夷火炮轟擊清虜,城破後都還提著火銃跟清軍拼命到底,而作家老朱也是個冷兵器和火器的愛好者和者。

他仔細端詳,看出這對佛朗機火銃其實並不是葡萄牙或西班牙人制造的,而是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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