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波凡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當然,經常進出城門的除了公差公幹的官吏,還有做買賣的商人。
他們無身份銘牌,更沒通關文牒,但他們衣兜裡有銀子,這可是全天下萬能的通關文牒。
給點銀子就放你過關,這是大明邊塞的潛規。
所以說,但凡大明的邊關城堡裡,那些身份不明的敵方間諜細作,要多少有多少,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像當年瀋陽城被後金軍來攻,城牆上大明的紅衣大炮轟鳴不斷,可城門卻被後金軍潛伏的間諜給攻佔了,他們放下吊橋,後金騎兵一擁而入。
這叫功虧一簣,花了多年心血,數十萬兩銀子,就輸在這裡。
話說紀春生,只見他掏出腰牌遞給那位軍官,“兄弟,俺們是溝兒墩的,進城辦差…”
石風見狀,也只好遞上自己那塊粗木腰牌。
那位守城軍官翻來覆去地仔細瞧看,撇著嘴把木牌歸還,揮了揮手道:“走吧二位,進去吧。”
這廝心裡在開罵:麻痺的,來了二個煙墩的窮鬼,還以為是二位有油水的商家,出來喝了幾口西北風,毛都沒拔下一根,真真是倒了大黴。
但凡守城門的,其實跟邊墩戍卒比也好不到哪兒去,都屬於邊緣落魄之人,但特麼的他們就是瞧不上墩兵。
他們終希望靠著這城門,撈上幾個碎銀或銅錢,擺脫喝稀粥吃鹹菜的日子。
話說石風跟著紀春生來到葛峪城堡的操守官衙門,也是千戶官衙門,兩塊牌子一套人馬。
五品千戶官是軍銜軍階,楊信的實際軍職是葛峪城堡的操守官,也就是這座邊城主將,以及所轄區內的軍政主官。
大明朝的軍兵制比較複雜,軍階軍銜跟軍職是分離的,後世許多研究歷史的人也弄得一團霧水。
紀春生在衙門軍務署領到了從七品署總旗官服,青色的,腰間也配上了銅木腰牌,官衣補子上繡的是犀牛紋飾,腳下也換成了牛皮官靴。
石風則領到了一套綠色的九品旗軍官服,腰牌也換成了硬木,綠色官衣補子上是海馬紋飾,腳下穿著布質硬靴。
不管怎麼說,兩人都是鳥槍換了炮,石風更是去掉了麻鞋綁腿,粗木腰牌的大頭兵形象,有了所謂的官服。
這就是軍官與士兵之間的區別。
遺憾的是,這次沒有拜見到千戶官楊大人,聽衙門裡的主簿說,楊大人率家人回山西雁門老家過年去了。
就這樣,在衙門登完文冊換上新裝之後,石風就跟隨紀春生,來到他在葛峪城堡的家。
紀春生的家並不在葛峪城的中心,而是位於城的西南面,一個叫大興莊的地方。
古代的城市很小很簡陋,千萬不要有後世的那種現代化城市概念。
況且,葛峪城就是個邊關軍城,城中心就那麼幾條商業街道、各種廟宇戲臺,青樓妓院,還有官府衙門和民宅,周邊連線著大片村莊田野。
這裡可沒後世的城鄉結合部之說。
在關內,軍戶和民戶基本都住在一起,除了百戶以上的高官,他們擁有自己的莊園或宅府。
午後,往大興莊的路上,奔跑著二匹快馬,的噠噠的馬蹄聲響徹一片。
二人身著不同顏色的新官制服,腰掛雁翎刀,威風凜凜。
大興莊這片田地,大部分屬於良田,平時在田地中忙碌的軍戶和百姓,此時沒見了人影,現在都在家準備過年了。
紀春生和石風騎得這二匹戰馬,是墩裡唯一的馬兒,主要作為交通工具,尤其是來往於葛峪城堡裡辦差。
墩里人都吃不飽,戰馬當然不敢多養,而就這二匹馬養得還比較瘦。
一路上,莊內的人高聲跟紀春生打著招呼,他舉手給予示意點頭,臉上放著光,頗有面子的感覺。
在大興莊,民戶為多而軍戶較少,軍官一般在小旗官這條線上,總旗官基本沒有。
這裡的民戶絕大多數是佃戶,專給有土地的衛所軍官們種田交租,養家餬口。
紀春生穿著青色的七品官服很醒目,到了辛莊門口,圍觀的人多了,稱呼也從紀哥兒變成了總旗大人。
這莊裡有不少軍戶,誰家升官發財了,很快就傳播開來。
紀春生下馬步行,不住地給鄉親們抱拳回禮。
不管怎麼樣,現在也算是衣錦還鄉,步入七品官行列,跟縣太爺差不多了,這在鄉親們面前,還是要得體點好。
石風跟在紀春生身後,也是高昂著頭,一副笑盈盈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