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肉的貓頭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一三五一年五月一日,貝克蘭德。”
“東南戰線告急,王國政府裡部分有識之士嘔心瀝血重建的海運航線,在轉入常規的第三週功虧一簣,所有的付出、忍受的非議,全部的全部只成無妄之談,王國失去了最後一次拯救它人民的機會,同樣的,奧古斯都家族也親自吹響了自己的葬歌。”
“蘇尼亞海戰開始後,國內物價瘋漲。”
“最先被波及的是間海,以康思頓城為中心,捨棄了農田和牧場的重工業區,不到一週的時間,麵包和牛奶的價格翻了十幾倍。”
“難以想象,這種事竟然會出現在魯恩,哪怕南大陸戰爭最緊迫的時段,物價也從未像現在這般失控。”
“第二週,也就是現在,貝克蘭德的麵包賣到了四便士,是以前的三倍。在東區,乾淨的水也成了需要花錢才能買到的稀罕物。”
“我偶爾會想,是不是再過一段時間,就連呼吸也要繳費?”
“哈哈,這是隻存在於羅塞爾·古斯塔夫科幻小說裡的場面,但我現在感覺它快要成為現實了。”
“羅塞爾描述的反烏托邦社會,祂說:終有一天,人們會為了自由甘願付出一切,因為在某些極少數群體的統治下,他們連呼吸也成了一種必須用錢贖買的罪過。”
“我曾與埃德薩克談起這本書,當初他悲觀表示,以目前王國的發展趨勢看,當然不至於讓書本里的悲劇走入現實,但有那麼一部分人,真的會過上類似的日子,無聲的消亡,成為史書上王國經濟高歌猛進的一筆註腳,最後無人記得。”
“我那時竟然是站在樂觀一派的,天可憐見,埃德薩克主張推翻《濟貧法案》,建立新型濟貧社的時候,我竟然還覺得不至於此.”
“我之所以同意加入他的事業,幫助他監管濟貧院能夠步入正軌,是看在他的王子身份,是為了往日情誼,那會兒我從未想過他固執堅持的,會真的派上用場。”
“……我寧可永遠不會。”
“……”
“當然,還是有好訊息的。”
“特倫索斯特的k先生給了我很多錢,很多很多,還有善良的‘正義’小姐,她大概和我一樣,也是魯恩人。”
“我不知道為什麼一位貴族,看起來還是國內數一數二大貴族的子嗣,願意捐出一筆足以在貝克蘭德橋區買下整條街道的巨財,她或許撞到腦子了,要不怎麼會和我一樣做了叛徒。”
“埃德薩克也是,不然怎麼會丟了性命,他可是王子。”
“總之,濟貧院的生活還過得下去。”
“雖然‘正義’小姐給我了很多錢,但那些錢沒法拿到檯面上,東區和貝克蘭德橋的地下黑市總共那麼點貨量,軍情九處的探子無處不在,還有其他的,那麼多雙眼睛盯著,抱著一座金山,我也只能讓我的朋友們勉強果腹。”
“說實話,我更想把這些錢還給她,太多了,實在是太多了。”
“不用想也知道,有資格拿出這麼多錢的,除了巴伐特銀行董事的女兒還有誰?”
“當然了,國內有錢的女貴族不算少,一些寡婦和獨女名下的財產和這比只多不少,但我的直覺告訴我,只會是那位小姐。”
“女神啊,她是怎麼做到的?”
“她……”
……
噠噠噠。
門響了,艾格隆·科羅頌驟然回魂,頭髮白了一半的“夢境行者”合上已經幹了的鋼筆,,把一字未寫的信紙收好放回暗格,起身走去開門。
他一直有寫日記的習慣,直到他開始為特倫索斯特人工作。
從他向自稱k先生的“獵人”低頭的那一刻起,他多寫一個字,就有可能會拉著整個濟貧院不到七十條人命給他陪葬。
多寫一個字,就會葬送好友埃德薩克·古斯塔夫在世上留下的唯一遺產。
從那之後,他便只每日午後,在腦子裡過一遍本該落在紙上的文字了。
擰動鐵鎖,門外是老科勒,一個眼袋厚重,鞋油味幾乎洗不掉的邋遢工人。
“艾格隆先生。”
特意背了一個大包的科勒遞給門內的前軍人一個袋子。
“到時間了?”
艾格隆明知故問。
最近他愈發覺得不再能準確抓住時間的脈搏,剛剛在屋裡,他明明才坐了五分鐘,卻是把整個午休時間都荒廢了。
他掂了掂空無一物的袋子,不再多言。
兩個從外表上看,年齡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