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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列奧大教堂的本堂神甫,亦或者說,西拜朗教區負責人大主教皮埃爾·拉納。
他繞過乳白色比例完美的立柱,露出了他身上的絲質襯衣,鑲嵌著寶石的鍍金法冠,予人以沉重感官的紅色披風,以及數以百計的由貴金屬,尤其是黃金製成的,帶有宗教意味的裝飾。
遠遠望去,這位大主教活像一座移動的首飾展臺。
和其他正神教會都不同,蓋因永恆烈陽本身兼任商業的保護神,祂的教會和信仰群體,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現實的銅臭味兒。
以往,永恆烈陽的大主教們,還能用教權的威嚴粉飾掩蓋這份俗氣,可隨著現代商業體系愈發完善,不同大陸之間的商業交流愈發活絡,統治因蒂斯半壁江山,兼具政治、宗教、經濟、軍事四種功能的永恆烈陽教會,自然也不可避免地加入了俗人的遊戲,失去了信仰高高在上的可觸不可及的光環。
克萊恩看見皮埃爾·拉納的第一眼,就認定這不是個好對付的。
他不怕宗教狂熱分子,倒真不願碰上個心思靈活的。
克萊恩審視大主教的同時,皮埃爾·拉納同樣在觀察兩位意料之外的訪客。
在永恆烈陽教會內部,皮埃爾消化“無暗者”魔藥的速度都是少有人能夠比擬的,而他之所以能做到這一點,還要歸功於他對扮演法的深厚理解。
不同於他那些迂腐的同僚們,皮埃爾是個徹頭徹尾的實用主義者。
他可以為了幫教會攫取更大的利益,同低俗的暴發戶和放貸的人渣合作,也可以為了清剿罪惡的異端,縱容一些野生非凡者壯大,甚至必要時刻給予這些他豢養的獵犬些許幫助和支援。
他從不認為“扮演法”是應當被鄙夷的、取巧的歪門邪道。
相反,在他看來,扮演本身和透過對永恆烈陽絕對的虔信換取晉升的方式,沒有任何區別。
透過扮演來加速魔藥消化的原理,無非是令自身貼合途徑和序列的本質,而永恆烈陽,他們純淨、聖潔的主,正是本途徑的,是“太陽”的化身,那麼扮演自然而然也就可以視為對神的模仿,是讓己身向神展示的美好靠近的一種方式。
總之,為了達到這一點,皮埃爾無時無刻不在維持著微弱的淨化。
一圈又一圈足以淨化墮落、汙穢、腐蝕、黑暗、邪惡、疾病等領域的力量的,溫暖的光輝,從皮埃爾身邊盪開。
它們掃過領路的神甫,掃過身著拜朗長袍的克萊恩,在掃過做渡鴉打扮的莎倫時,一向敏銳的皮埃爾,在莎倫那精緻不似真人的面容上,捕捉到了一瞥轉瞬即逝的蹙眉。
哦……皮埃爾稍稍繃緊精神,不動聲色地迎上前去。
“日安,兩位。”
他象徵大過實際意義的行禮,聽神甫彙報了幾句後,隨口找了個理由,支開了這位小心思頗多的手下,把前廳變成了三人獨享的談話場所。
“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兩位?”
皮埃爾噙著淡淡的、禮節性的微笑。
“詹姆斯,”克萊恩不假思索道,“詹姆斯·斯科特。”
一個標準的魯恩名字……皮埃爾側過頭,目視著莎倫,等待這位據說出身因蒂斯的小姐,會給出一個怎樣的回應。
頭一次,莎倫體驗到了那獨屬於“惡魔”的,對惡意敏銳且美妙的警示。
她發覺眼前的永恆烈陽大主教,很可能透過某些蛛絲馬跡,認識到了他們身份上的疑點,如果她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今天的踩點和試探很有可能會弄巧成拙。
不過這點程度的猜忌,本就在他們能夠承受的範圍內。
若是永恆烈陽大主教在如此近的距離內,都不能發現些什麼,那才叫奇怪,讓人不禁生寒,懷疑是不是有更大的陰謀或陷阱,正藏在暗處等待著他們落網。
莎倫維持著那面具,不,應該說人偶一般完美無瑕的無機質的微笑,用缺少溫度、富有距離的彬彬有禮,不動聲色地同大主教拉開了些許距離。
“夏洛蒂·迪利埃翁,您或許聽說過我的家族。”
不管怎麼說,莎倫終究是在特里爾生活了十來年之久,雖說她終日被查拉圖家族監控,深居簡出過的活像個出了家的修女,但她還是搞定了大部分貴族小姐都必須完成的一門課程。
紋章學是一門無聊透頂,卻又在一些場合無比有用的學問。
和許多貴族小姐一樣,莎倫只聽別人報上名號,就能講出對方曾祖一輩的功績和醜聞,對於大多數特里爾貴族來說,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