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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
絕對的安靜。
不加限制的殺戮之後,安靜是必然的。
克萊恩·莫雷蒂……不,格爾曼·斯帕羅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淪為劊子手,哪怕灑在他手上的鮮血來自惡人。
由誰來裁定善惡呢?
哲學永遠不能作為證據和判決的參考,但是數字可以。
大量的人口從涅貝里發往北方的港口,來自西拜朗的土特產賣出高價,這一飽受精英人士好評的貨物,轉化為沉甸甸的財富,最終落在了罪惡堆砌的莊園,供天生高貴者放縱。
皮靴踩在殘留溫熱的水泊,暗紅的積水淹沒了克萊恩·莫雷蒂的腳踝,新鮮的亡靈呢喃著,詛咒著將他們帶向地獄的代罰者,腐朽的手掌攀附梟鳥的肩膀,深淵渴望祭品。
……
“這裡是v,目標基本肅清。”
寶石胸針閃爍著微弱的亮光,一對受奇妙關聯繫結的靈體隔著數千裡的距離,忠實傳遞著使用者的意志。
“繼續,小子。”
“在把整個地方打掃乾淨之前,你的任務遠算不上結束。”
寶石形狀的通訊裝置另一端,一個缺少人情味,聽起來總惹人不爽的聲音說道。
這貴重的孤品發出的聲響,成了別墅外表墓穴內唯一的動靜,就像傳統的恐怖故事中那些令人生畏的未知一般,恐嚇著其他小心隱藏在邊角的苟延殘喘的殘渣。
那些由死去的靈自發聚合的意識體,察覺到聲音背後難以估量的龐大靈性,在絕對壓迫的威脅下顫動。
他們在崩潰,任務的頒佈者終是放了水,心不在焉地驅散了那些可能對梟鳥造成困擾的變數。
“注意觀察,小傢伙,看看的左右。”
克萊恩聽從胸針裡聲音的勸告,環顧四周。
他沉浸於處刑,忘了最基本的規章。
大量的非凡特性被擱置在染血的地板上,別墅常年積攢的負面情感和靈性媾和,隨時可能誕生新的生命,一種不在生物學研究和常理之內的,天生抱有惡意的怪物。
“別忘了,你所在的地方是涅貝里最大的人口貿易加工廠和集散中心。”
“這裡死的人比你見過的都多,整個就是個發酵的糞坑,焚化爐都比這乾淨。”
“我提前做過占卜。”克萊恩的嗓音嘶啞的過分,“如果你指的是庫索瓦家族宅邸內部,近二十年裡死在裡面的人不會超過一百起。”
“拜朗雖然崇尚死亡,但這些拜朗貴族顯然接受了不少北大陸文化,不願意弄髒自己的宅子。”
梟鳥的反駁並未起效,胸針那端總是噙著譏諷和玩味的聲音,連十分之一秒的停頓都不曾出現,依舊抱著散漫的、不夠充滿敬意的嗓音。
“你也說了,是死在宅子裡的。”
輕飄飄的聲音在區域限定範圍上加了重音。
“好好觀察一下環境吧,那些柱子、壁爐、天花板,還有藏在普通牆紙下的跳板機關,有多少顱骨被當作裝飾品鑲嵌在上面?”
“而且謀殺定義從不侷限,它不單單指某一時刻或者某一地點上立刻奪走他人生命的過程,用算計拖延結果,但預定了必然,也算是謀殺的一種。”
“有多少被送給北面的拜朗裔奴隸甚至活不過海上漂流的兩個月,難道那些人就不算因為庫瓦索家族而死?”
“那些冒犯觸怒了主人家,被打死、被趕出僱主住所,找不到下一份工作,最後不知道把屍體送給哪條臭水溝裡的老鼠和野狗飽腹的可憐蟲呢?”
那聲音低笑著。
“小克萊恩,明明你才是正義的衛道士,卻讓我來替你講解這些學校裡小孩都懂的道理,我真該好好問問阿茲克·艾格斯,你的大學是讀給狗了嗎?”
按理來說,克萊恩應該發怒,好好怒斥無禮之人,但他不敢。
也不能說是不敢,克萊恩不是會因為強權而閉嘴的孬種,只是對面的那個人,他實在找不到立場叫板,只能默默承受對方所有或矮化、或戲謔的侮辱言論。
“我明白了,梅迪奇殿下。”
不要著急,冷靜,冷靜……克萊恩極力控制情緒,保證接下來的工作他仍能以較為平和的心態進行。
踢開腳邊不遠處一具屍體,背後無數影子結紮擰成的樹幹抽出新芽,靈活的觸鬚撫過地面和牆壁,有序回收散落的非凡特性。
凝膠和骨塊一般的“死神”途徑的非凡特性,被不定的影子怪物吞入腹中,那些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