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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鑄的巨人揮舞重錘,刁鑽攻擊著“魔鬼”的脆弱之處。
重整旗鼓的皮埃爾·拉納瞄準“魔鬼”修長雙腿的關節、僅剩一半的節肢翅膀,餘光留意“魔鬼”尚未恢復的右邊斷臂,誓要在“魔鬼”殘破軀體完全恢復前,將其徹底斬殺。
皮埃爾·拉納發現,比起曾與他戰鬥過的真實造物主信徒也好、“玫瑰學派”信徒也罷,這次的兩個襲擊者,雖然膽量大的嚇人,但在戰鬥經驗上只能算是及格。
如果不是半神的能力和位格不能作假,“無暗者”都要懷疑兩人是否真的折服了神性,跨越了橫在普通非凡者前的那道天塹。
在他的認知中,每一位半神,無論信仰是何、出身怎樣,都不容小覷,稱得上活著的傳奇,必須拿出百分之百的精力抗衡,這也是半神們被稱為聖者的原因。
魔藥的消化不可一蹴而就,在坎坷的成長過程中,包含著身與心的雙重考驗,而面前的這兩個……
皮埃爾·拉納一頭霧水,想不通這兩個人是怎麼得到神性的。
誠然,僅論心性和覺悟,兩人當然當得起半神的位格和權重,可代表身一面的作戰經驗上又顯得過於羸弱,就像是教會典籍上那些出生時接受了父輩餘蔭,天生富有神性的幸運兒一般。
空有力量,從小接受的教育雖然磨練了他們的思想,卻因為過於尊貴的出身,很難得到真正的苦難磨練,以至於在和同等級別,經歷了正常渠道的同類爭鬥時,容易犯在經驗不足上落敗。
按理來說,真實造物主教會的二十六人修會,都是從最基層的教士中選拔,代代以師徒形式傳承,這種制度下不該出現和天生半神類似的情況才對……
或許兩個刺殺者還有更深的秘密,或許他們的身份比自己想象的更為尊貴,或許……
不過這都不是值得皮埃爾·拉納現在再浪費精力思考的事情了。
無論兩人到底揹負著怎樣的秘密和尊貴身份,在眼下的廝殺中,這些好看的紋章和榮譽,甚至比不上一粒塵土來得有價值。
只要殺死他們,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而且這些令人摸不透的秘密,正好可以被皮埃爾·拉納利用。
敵人是兩個缺乏經驗的“二世祖”,“無暗者”自己可不是。
硫磺和岩漿的火光只擴散了一瞬,就被另一股力量所排斥,保持著怪異燃燒的姿態,又遲遲無法真正貫穿“無暗者”的防禦。
無暗之域被皮埃爾·拉納壓制在極小的領域,對抗著墮落的力量,比起之前覆蓋整個教堂的誇張範圍,現在的消耗對皮埃爾·拉納來說連負擔都算不上。
他左手扼住從“魔鬼”背後向他頭頂刺來的修長肢體,強拉著不給莎倫後撤的機會,握著重錘的右手猛地一砸。
瀰漫著刺鼻味道的爆炸在兩人中間爆開,“惡魔”化的莎倫捂著幾乎被融化的腹部,踉蹌向後退去,“無暗者”的狀態也算不上太好,近距離的硫磺火焰爆炸讓他不太穩定的甲冑多出了幾塊傷疤,近乎純金的光芒下露出了燒焦的主教長袍。
不等“無暗者”緩過勁,來自靈體之線被牽制的滯澀感又一次發作。
他對抗著肢體間的阻尼感,故技重施,以痛覺延緩思想的停滯,隨手往另一側揮動重錘,一道熾白的光柱陡然升騰,蒸發了藏匿於角落的影子。
克萊恩並沒有將全部精力放在“無暗者”身上。
他不斷尋找著教堂外可以充當臨時秘偶的生物,飛速捕捉著那些普通動物和昆蟲的靈體之線,並利用無處不在的火焰,將他們置換進教堂內。
被太陽聖水點燃的數十處火焰內,或薄如紙片、或較為厚重的影子,不斷在太陽的聖潔和灼熱中穿梭,留下淺色痕跡。
失去生機的秘偶不懼死亡,本就不指望倉促轉化的秘偶能在聖光中堅持多久的克萊恩,將這些臨時造物當作了純粹的消耗品。
在他的命令下,跳躍於火焰的秘偶們,齊齊舉起了手臂,壓縮空氣的指尖對準了“無暗者”屹立的方向,數十發空氣炮彈同時迸發。
一朵朵稀薄的白色在“無暗者”由純粹光芒鑄就的鎧甲上綻放,雖不至於傷害到鎧甲的根本,更無法染指受到聖光保護的“無暗者”的身體,但堪比普通炮彈威力的空氣炮,仍然推著“無暗者”連連後退,幾乎站不穩腳步。
趁著克萊恩吸引火力,得到了喘息時間,被融化的右臂稍有恢復的莎倫抓住了這難得機會。
吸取了先前數次失利的經驗,莎倫選擇了較為迂迴的進攻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