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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洛琉斯安靜了一會兒,無力地點了下頭。
“很清醒的認知。”
天使的生命在凡人看來無窮無盡,事實也的確如此,完整的神性是一場洗禮,儀式使祂們蛻變,從生物到生命。
生物會因為衰老、患病等等原因變得弱小,而生命除了殘缺和不可規避的死亡,沒有任何方式能削弱祂們。
但沒有哪個天使真的與天同壽,祂們大多沉迷在了強大力量和神秘權柄下,最終死於爭鬥。
獲得完整神性永遠不意味著勝利,甚至算不上初步勝利。
這和那些以成神為目標,不達目的不罷休的野心勃勃之人所認為的不一樣,在祂們看來,天使只是奮鬥道路上一個還不錯的路標,不等於終點,所以無法與勝利等價。
而帕列斯和烏洛琉斯的共識,是指神話生物悲哀的一面。
與其說是光榮的蛻變,不如說:獲得完整神性那一刻,祂們就獻祭了自己。
時間會證明祂們正確,待到足夠漫長的時間流乾,曾經風光的天使們,最好的結局也只有淪為寄宿在非凡特性裡的一點可憐意識殘渣,或者某個怪物配搭的人格面具,後者還更好一些。
人們不願意接受殘酷的真理,他們喜歡童話。
“所以在你看來,我們註定會在接下來的戰爭中失敗?”
插曲很快就過去了,烏洛琉斯不會為了真理和註定的事傷感。
祂的問題直白拋給帕列斯,前所羅門公爵思考了兩秒,皺紋擠在了一起。
“冕下,我承認我習慣了悲觀,但也沒到那麼悲觀的程度。”
祂儘可能用玩笑的語氣說道。
“以所謂七神為敵人,造物主和‘詭秘之神’的勝利是必然的這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哪怕它尚未發生,中間穿插了無數變數?”
烏洛琉斯追問。
“哪怕有很多變數。”
帕列斯的回答相當肯定。
烏洛琉斯滿意地點了點頭,不值一提的憂傷少了一些。
“聽聽你的看法吧。”
“世界上有太多繁華和悲劇模糊了我們的眼,阻止我們做出正確的判斷,藉助局外人的看法總是有必要的。”
局外人。
帕列斯聽到如此無情地定性也不覺得失落,祂早就習慣了被排除在外,早在神子戲弄了祂,毀了祂的人生,覆滅了祂熟悉的家族時,祂就已經坦然接受了現實。
“當然,樂意效勞,冕下。”
帕列斯調整腹稿,排列用詞,試圖把觀點以更清晰、更悅耳的方式展現。
又有誰能完全甘心被冷落、被排擠、被拋棄呢?
祂終究想搏一下,不為了證明什麼,只是不想繼續浪費天分和還長得很的生命。
“冕下,以我淺薄的見識,和得到的片面的訊息來看,我們現在的確要警惕。”
迎著烏洛琉斯鼓勵的目光,帕列斯說道。
“高地戰爭最後,‘玫瑰學派’主動轉入潛伏,他們放棄了大本營,帶著最核心的成員和信徒撤退,離開了紛爭中心。”
“為了這場戰爭最後勝利的歸屬,造物主和七神都付出了不少,他們也損失了許多,但他們最後及時收手,仍然保留了不少實力。”
“雖然我手裡沒有證據,不能證明我的猜測,可從基本的推理上看,他們選擇的最後可能的目的地,只能是‘深淵’。”
“‘深淵’?”烏洛琉斯頷首,“自法布提躲進祂原來的神國,放任天外來客的汙染擴散,那裡確實成了惡魔的世外桃源。”
“我們沒法靠近那,連獲得從中情報的手段也少得可憐,如果把‘深淵’當作底牌,倒稱得上明智。”
“不過……”
烏洛琉斯止住話頭,往左邊走了兩步。
“東大陸最近出現了一些不可控的跡象。”
適當表現出謙卑,帕列斯擺出挑不來毛病的傾聽姿態,安靜等待下文。
“白銀城的頭羊,一個叫做科林·伊利亞特的‘銀騎士’,在向主日常禱告的時候,提到了那個異常。”
“他說山門城附近出現了不具備非凡特性的惡魔,數以千計,而且很可能不是全部。”
“他認為這些被他和他領導的羊群解決掉的惡魔,很可能只是真正敵人的一條觸鬚,是為了某個目的而來的先遣軍,背後還藏著更恐怖的陰謀。”
“是高地戰爭期間發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