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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太陽崩塌了,強對流在空中對撞,將天空撕出一道橢圓形的裂口,雷與風短兵相接,巨大的爆炸聲中,世界寂靜了一瞬,又迅速嘈雜,喧囂成了無人區的主色調。
混沌的觸手遊曳在災難的廢墟里,詭譎的低語圍繞在不速之客的耳邊,警告他不要繼續向前。
摩森目視著統治了低空的古怪人形,一時竟無法判斷,那是和血肉之樹本質相同的怪物,還是一個掙扎在失控邊緣,和他一樣為了信仰和職責勉勵支撐的人類。
“我們不該是敵人,至少現在不能。”
邪神的汙染仍在肆虐,從踏上藍山島的那一刻起,摩森就知道,這片過去扮演了王國海上經濟命脈樞紐的寶貴島嶼,已經沒救了。
教會和王國不會浪費過多的精力在一片被汙染過的土地上,重建拜亞姆,驅散汙染後遺症的消耗,足夠再選址建立一個新的“慷慨之城”。
哪怕派遣複數的半神,使用封印物,在空無一物的海面上憑空堆砌島嶼,也不會比處理拜亞姆的爛攤子花費的更多。
或許艾彌留斯·利維特的提議是對的,這座島上,除了亞恩·考特曼為首的己方,以及些許有價值的本國國民,沒什麼再值得魯恩和教會在乎。
這是個簡單的算術題,不過對摩森這樣的虔誠信徒,無疑是雞同鴨講的廢話。
瞟了眼颶風后蠢蠢欲動的血肉之樹,摩森強壓著心底不斷攀升的怒氣,決定再努努力去勸眼前這個不知還是否保留著理智的“詭法師”。
“異端的使徒,我們……”
身披陰影的黑色皇帝高抬手臂,長槍般權杖的尖端瞄準了喋喋不休的人影,綻開森白電花。
轟隆隆咆哮的雷響在摩森四周一簇又一簇的炸開,挑釁著他的底線。
風暴大主教又一次加重了手上的力氣,更多的血液從酷似圓月的心臟裡擠出,澆灌在他面板表面,為他帶來更多有代價的青春。
“異端的使徒,我不知道你是否還有理智,但至少現在,我們不該成為敵人。”
“你應該清楚,那棵樹意味著什麼,星空之上的敵人,遠比你我的主在觀念和立場分歧上的矛盾更值得我們揮舞手裡的兵器。”
該說不愧是前任大主教嗎?
在盛怒的情況下,摩森堅持講完了利害,這絕對算得上一個奇蹟,恐怕任誰也難以想象,竟會有一天,風暴的信徒去和別人耐著性子講道理。
他確實說動了陰影下的黑色皇帝。
悸動的滑膩觸手安靜了下來,權杖微微垂下,冠冕隨著低頭的動作,向下了幾分。
代表傲慢的古老身影默不作聲,做休閒打扮的周明瑞看向精神領域另外幾個同胞,避開了象徵情緒的一邊,視線在克萊恩·莫雷蒂、格爾曼·斯帕羅等幾個身份階段具現化影子的身上游移。
“星空之上,是什麼?”
“為什麼說,是敵人?”
聲線相同,語調不同的嗓音從黑色皇帝的身體裡發出,相比提出的問題,這怪異的現象更使摩森詫異。
他更確信眼前的半神離徹底失控不遠了。
很有可能,這個陌生的特倫索斯特陣營的“詭法師”,就是個剛成為半神不久的菜鳥,是個倉促晉升被推上了頂鍋的倒黴蛋。
按理來說,哪怕是隱秘組織出身的半神,也該知道星空的含義,不會問出如此沒有含金量的問題。
摩森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艱難保持著耐心回答道。
“造物主創造了我們,不是你信仰的那位,而是真正的、最初的造物主,我們的神,包括你的神,都繼承了祂的遺產,二十二條途徑便是祂留給人類的饋贈。”
“而星空之上,那些環伺這顆星球的邪惡,則是懷揣著齷齪、骯髒心思的竊賊,是兇惡的強盜,祂們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竊賊、強盜?
傲慢的克萊恩微微頷首,似乎認同了摩森的觀點,其他克萊恩則一頭霧水,沒能立刻理解。
原來這顆星球外還有別的神嗎?
“慾望母樹”就是其中一個?
怪不得“玫瑰學派”中的放縱派會遭到所有人敵視,原來是因為他們的神和“深淵君主”法布提一樣,已經陷落了,成了“慾望母樹”的俘虜……
一股憤怒的被激發開來,在大多數克萊恩的精神分裂體中蔓延,摩森的遊說說辭得到了他們的認同。
擁有了同一情緒,分裂的克萊恩暫時恢復了成了一個整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