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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再柔弱、無害,也不能掩蓋她作為屍體,虛假的死而復生,拖著一具即將腐爛的肉塊行走的恐怖現實。
大廳內愈發陰冷,白骨噴湧重組,死亡的侍衛把手裡拎著的獵物扔進祭壇。
被削掉四肢,被攔腰砍斷,被禁錮了關節,被啃食了內臟,遭遇種種折磨又無一死亡的獵物們,哀嚎著、慘叫著、哭喊著。
隨著夢境和心理暗示被解除,白骨侍衛們依次退場,冥界與死亡的力量不再庇佑飽受煎熬的獵物,重新拿回思考的權力,痛苦也隨之回流。
他們哀求著女人,渴望痛快的死亡,哪怕他們知道女人美貌皮下是一頭野獸,是那頭親手賜予他們不幸的狼人。
抬棺的人群也加入了這一行列,他們瘋狂撕扯著自己的臉皮,可除了撓出更多的傷口,再做不到更多。
這一刻,女人顯然已成為大廳內這不足百人的神。
她立於恐懼與絕望堆砌的高臺上,背後是未觸及的王座。
若想到達那裡,缺少了一節必要的臺階,而現在,正是補全的時機。
……
莎倫不知道她所作是否正確。
實事求是,從謀劃儀式開始,她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有悖“節制派”的理論。
可她還是做了,她在一步步背叛她從小接受的教育,走出從老師那繼承的桎梏。
隔著“絕望夜鶯”的軀殼,在被選中的人群中,她看到了一個可以稱之為“無辜”的青年。
莎倫有想過放青年離開,倒不是說憐憫一類的高高在上的情感,只是她仍不願觸碰過猶不及的信條,還是“節制派”對她的影響在作祟。
可既然選擇了“魔鬼”,一條放縱的道路,或者說,一條用節制武裝靈魂以掌控張揚惡意的道路。
那她總要先貫徹應該之時,向外界肆無忌憚展示惡意的要求,否則她永遠都不可能成為一名“魔鬼”。
莎倫別開視線,有些自欺欺人,但終歸是狠下了心。
她口中低誦著拗口、晦澀的褻瀆詞語,祭壇四周颳起了狂風,陰影和壓蓋積水的冰稜同時沸騰,水面上燃起了橘紅色的硫磺火焰。
從長袍內取出提前備好的魔藥材料,來自眾多不同個體的鮮血、盤旋扭曲的紫色羊角、某種深海生物的骨骼,這些散發著不詳氣息的物體依次流入玻璃瓶,瓶內液體由近似黑色的紅到瑰麗的紫紅,只過了一個呼吸的間歇。
等待玻璃瓶內不再有多餘的氣泡冒出,莎倫才取出主材料,從戈斯塔爾斯身上奪來的“魔鬼”特性。
那是一團不具備固定形態的凝膠,好似草木灰混著汙水捏成的團兒,無時無刻不在蠕動。
莎倫將這可憎的膠狀物投進瓶中,紫紅色的液體瞬間沸騰,滾燙的液泡接連爆開,一簇簇硫磺之火幾乎燒裂了玻璃瓶口。
但很快,那炙熱如岩漿的液體驟然冷卻,冰霜的紋路浮現在玻璃瓶壁上,內部液體也化為了看起來最普通的清水。
若不是不正常的結冰現象存在,恐怕無人能分辨出這是一瓶,能賦予生物神性的魔藥。
哀嚎的祭品盡數融化,已徹底成為祭壇的一部分。
他們被分解為了純粹的靈性和鮮血,正緩慢往祭壇中央匯聚。
他們生前那彼此共鳴的極端情緒,在肉體消散後仍保留了下來,並且庇護了祭品們一部分的靈體。
這些殘缺的靈魂長著翅膀,環繞祭壇飛舞,唱著褻瀆的聖歌。
目視著手中冰冷的液體,“絕望夜鶯”潘娜蒂亞的屍體深深吸了口氣,虔誠合住雙手歸於胸前,誦唸一段古老的禱文。
“慈愛的眾生之父,全知全能的神。”
“您是一切偉大的開始,您是黃金年代的造主。”
“您是一,也是萬。”
“您是希望之光,您是起始之火。”
“偉大的眾神之神,浩瀚星界的支配者……”
“請您注視此代罪之身,請您眷顧此叛逆之人,請您原諒我的不潔之舉,請您降下庇護。”
隨著最後一個位元組落下,“絕望夜鶯”潘娜蒂亞的屍體抓起冰水似的魔藥,從頭頂澆下。
莎倫並未選擇直接飲用的方式,這取決於“魔鬼”儀式的特殊,也取決於她身為“怨魂”的特殊。
一切都在一種奇異的瘋狂幻想中再次啟航,不可能的幻夢被允許,朦朧中,和潘娜蒂亞屍體融為一體的莎倫,冥冥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原本折磨她的,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