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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壯大,直至完全佔據上風,奪走了“節制派”堅持數千年的話語權,一切文明的烙印也便不再尊貴。
會堂的立柱,民居的地基,學派高塔的牆壁,統統淪落到了野獸飛禽之手,過去由學者和工匠打造的殿堂,所剩下唯一的作用,只有庇護一方生靈躲雨避寒。
身為“旅法師”,過去的“記錄官”,一個從黑暗時代走出的老人,羅曼情不自禁離開了絕對安全的缺口邊,以最質樸的方式,步行到了遺蹟旁。
這片遺蹟相比祂最初生活的城邦,至少有二十個之大,殘破的文明痕跡無窮無盡,在祂的腦海中,亦在現實。
過去的虛幻與當下的現實接連成片,最終構成了無窮無盡的荒野,觸動了祂心中一直無可磨滅的情愫。
“一百八十一年。”羅曼如此說著。
這是祂近距離接觸遺蹟後,推斷出這座建築物開始衰落到完全被放棄的時間。
黃褐色的土培上,尚有一兩片精美的馬賽克瓷磚孤零零且倔強的掛著。
褪色的瓷片仔細看,仍能看出些圖畫,上面描繪了“節制”的真正含義,用線條代替文字,書寫著貫徹“玫瑰學派”始終的最寶貴箴言。
“身是心的囚籠,世界是身的囚籠。”
“瘋狂被束縛,慾望被壓制……”
羅曼默默補全了馬賽克瓷磚上箴言遺失的後半部分,頓了片刻,繼續說道。
“囚籠斷絕自由,自由置換庇護……托爾茲納似乎忘記了教會祂信徒更重要的部分。”
可是“被縛之神”沒有警示信徒祂認為更重要的部分又怎樣,警示了又怎樣?
羅曼重新望向天空,紅月正高懸。
戰場似乎發生了傾斜,卻不重要了,因為在屏障邊緣,陰影帷幕正徐徐推進,黑甲的至尊踏著異端與叛徒的骨血,一步步而來。
屏障的削弱不可避免,托爾茲納最初的選擇,或者說祂的誕生和生命即是原罪。
只要祂還存在,“被縛者”還存在,“慾望母樹”象徵的災禍還是會降臨大地,這一切不由祂說了算。
“戰爭之紅”準備對“神孽”召喚的“被縛之神”投影發動最後一擊,高溫氣流呼嘯奔騰,無差別地向四面八方席捲而去。
炙熱的風橫衝直撞,羅曼身邊扭轉的空間幫祂避開了危險,可更多的遺蹟卻沒有。
熱風從斷壁的裂隙劃過,伴隨磚石倒塌,最後一批能代表高地文明最鼎盛時代的墓碑也消失了。
災難的咆哮在這一刻,又彷彿“被縛者”絕望的哭號,是祂嘗試求助的最後掙扎。
自身難保的“倒吊人”見證了這一切,祂那存在於陰影帷幕後的眼睛瞥向了羅曼,瞥向了一個文明終末的見證者。
祂,發出了由衷地嘆息。
……
噗!
黑劍貫穿了蕾妮特·提尼科爾的修長白皙的脖頸,縮在黑袍下的老人死死緊抱著金髮藍眼,洋娃娃般的小女孩,捂住了女孩的啼哭,任由淚水打溼祂堆積著無數皺紋的手掌。
弗里德里希·查拉圖幽暗無底的眼睛倒映著悽慘落敗的“不死王女”,低下了頭,撫摸女孩柔順的金髮,憑著轉瞬間偶然瞥見的某種未來,那被白鬚完全掩蓋的嘴角翹起了些許。
祂好像……得到了一個了不得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