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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月覺得如果她繼續回答“沒有沒有,奴婢沒有這麼想,公子說得都對!”
那就是在明晃晃地昭示:我就是不服,但我不說,我把領導當傻子糊弄!
所以她只好儘量顯得真誠地說:“奴婢沒有這麼想,但奴婢確實覺得自己沒有做錯什麼。我就是問問而已,這些東西既然存在,就不是忌諱,就是可以談論的話題。況且,我也不會跟大喇叭似的到處問人,就是和劍影叨咕幾句。”
她在心裡補充:是劍影像個大喇叭似的,又傳到了你這裡。
而且你怎麼那麼閒呢!就這麼點事兒,還要把她叫過來教育一通!果然男人不能沒有事業,太閒了就會抓著雞毛蒜皮的事情不放!
國公爺就應該給你找個活做!
不,一個哪夠!最好十個八個!
賀知昭當然不是因為太閒,所以沒事找事。他是怕如果自己不敲打幾句,這丫頭真會忍不住好奇,跑去看看到底哪家花魁娘子最漂亮!
她不僅有這個錢,有這個膽子,還剛拿了出府的牌子,可以說是萬事俱備,就差一陣東風了。
而這東風就是她自己的好奇心,想什麼時候吹就什麼時候吹。
他語重心長道:“這些東西確實不是什麼不能談論的忌諱。我甚至覺得既然存在,那麼自然人人都能去,男子可以去,那女子也就能去,主子可以去,下人當然也能去。”
“但是世人不這麼想。世道對女子多苛責,對賤籍多禁阻,你兩者皆佔,一言一行稍越雷池,就會引來數不盡的惡言和輕視。你真的不在意嗎?”
他好言相勸,秋月也坦誠以對:“我不在意惡言和輕視本身,但是確實會在意惡言和輕視帶來的不便。所以,我也是有分寸的,劍影是可信之人,我才會和他說這些的。”
她說得奇奇怪怪的,一會兒在意,一會兒不在意,但是賀知昭覺得自己居然聽懂了她的意思。簡而言之就是,可以說可以做,只要不讓別人抓到小辮子就好了嘛!
他有些意外,知道她膽子大,但沒想到這麼大。而且這都不僅僅是膽量的事情了,而是心裡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不為外界所固化。
這太難得了,尤其是在一個丫鬟身上。丫鬟們從小就被灌輸生來低賤、沒有自主權利、是主人的所有物這樣的思想,更何況還有各種針對女子的世俗規範——三從四德、男尊女卑、貞潔、柔順等等。這些束縛的思想是伴隨著她們成長的,已經成為了她們內心秩序的一部分,很難剝離,很難衝破。
就像今天的這件事情,放在玉書她們身上,甚至放在國公府的姑娘們身上,談論青樓花船等字眼被人發現然後訓斥了,她們會感到羞憤欲死,簡直沒臉見人了。
不,都不用被人發現,她們根本不允許自己去談論這樣出格的事情。長期的規訓之下,她們的心裡生出了一副枷鎖,一旦認為自己的行為出格,都不用他人來管束,自己心裡的那副枷鎖就會牢牢地鎖住她們。
秋月的意思是,她會害怕出格的行為引來外界的懲罰,但是她的心裡沒有自我折磨的枷鎖。
她的□□雖然被種種規則捆綁著,但是她的靈魂是自由的。
而很多女子,是身心都被捆死了的。所以一旦失去“清白”,即使沒有人知道,她們自己的貞潔觀都能殺死自己。而這種“不清白”“不乾淨”並不是真正實際意義上的不清白,不乾淨了,只是男權社會為了掌控她們而編造的謊言而已。
賀知昭在秋月的身上看到了一種超脫世俗的精神,這種精神在世人看來或許是大逆不道的,但是,他喜歡這樣的精神。
所有的兄弟姐妹裡,他和陳蘭音最合得來,就是因為他們身上都有一股離經叛道的勁兒。
如今,他在秋月的身上也看到了這樣一股勁。
如果秋月知道賀知昭心裡此刻的想法,她一定會慚愧自己擔不起這樣的評價。
她並沒有什麼超脫世俗的精神,她不過是超越了賀知昭他們所處的時代,而這種超越並不是因為她有多麼高的智慧,僅僅只是物理意義上的時間跨越罷了。
如果這裡的女子和她一樣成長在現代文明社會,接受過自由平等的思想,經歷過女權理論的洗禮,那麼她們人人都能擁有這樣的精神。
真正智慧的人是賀知昭,是陳蘭音,他們才是超脫了時代束縛的人。
世俗秩序告訴他們成功的男性應該是怎樣怎樣的,優秀的女性應該是怎樣怎樣的,從小到大全方位地給他們灌輸仕途經濟、三綱五常、三從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