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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半蹲,將貓輕輕放下,隨後去取壺給周青倒水。

謝臨微離開的時候,周青餘光飄到了桌案上。

那裡放著一沓厚厚的紙,紙上似乎寫了些什麼字,周青向來不憚於以最壞的心思去猜謝臨微,她的腦子亂轉:說不定這就是謝臨微打的所有壞主意…說不定這上面還寫了他要怎麼甩下她的計謀。

腳步聲驀然一近,周青明白是謝臨微回來了。

她迅速的垂下了眼。

少年跪坐,為她倒茶。

謝臨微的手指瘦長,卻並非那種病態的蒼白嶙峋,而是如玉石般的溫潤色澤,握在一盞瓷白之間,分外的養眼。

周青目光一顫,她拿起茶盞,抿了一小口。

不燙不涼,剛剛好。

低頭啜飲間,她聽見謝臨微道:“師妹,雨快停了。”

周青冷笑:原來是給她下逐客令來了。

她怎麼可能讓他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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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臨微望著面前少女搖了搖頭。

那股奇怪的熟悉感又爬上心頭,他儘量說服自己,不要再疑神疑鬼了。

他輕聲又問了一遍:“師妹不回去麼?”

周青堅定的點了點頭。

謝臨微:“……”

他目光似有糾結,似有嘆息,最終他的聲音冷了冷:“師妹執意如此,我會懷疑師妹是別有所圖的。”

周青嗤笑,要不是現在在喚潮宮中,謝臨微又不知道跟李逢姬做了什麼勾結,請了這麼多高手,她早就動手了。

然而她自有辦法。

她指了指趴在案上睡著的那隻狸貓。

謝臨微茫然:“你是要帶走這隻貓?”

這隻貓在他的屋舍旁晃盪了三四天了,謝臨微並不確定它是否有主人,或許是面前的師妹對它喜愛…謝臨微道:“那師妹就帶走它吧。”

周青點了點頭,她抱起貓,便慢慢的向門旁走去。

忽然間,她似乎一個站立不穩,狸貓很快脫手,炸著毛衝了出去。

而門外驟然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一聲驚叫。

謝臨微瞳孔縮了一下。

他疾走至門前,望見少女半跪在地上,狸貓弓著身,喉嚨間發出低沉的“咕嚕”

聲。

而遠方似乎有幾道人影掠來——謝臨微心下一空,他來不及多想的將少女拉進門中,拉到他的身後,低聲喝道:“進去,別出來!”

暗衛趕來時,看見的便是這副場景。

少年如此清致,月色之下,皎白如一張未經皸染的畫。

他抬起眼,長睫徐徐顫動,很是歉疚道:“這隻貓弄出來的動靜,不會打擾到你們了吧?”

暗衛們還能怎麼說?他們本就是李長老派來,叮囑除去要保住謝臨微的性命,其餘都不用管,更何況謝公子如此聰明,意識到他們的存在後不僅沒惱怒,反而如此友善的對待他們。

暗衛喏喏的應了一聲是,便匆忙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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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潤之已經和這位藍兄扯了很久的閒話。

據這位弟子所說,他姓藍名雲崢,本是蜀中人氏,藍家往上數三代,也是當地有名的望族,藍老爺子使得一手好鞭,可惜到了藍雲崢這代大多固守本家,研心經商等雜務,於是算來算去,竟只剩了藍雲崢這一個獨苗闖蕩江湖。

而喚潮宮建立之初,藍雲崢聽聞李宮主的鼎鼎大名,當下騎著一匹馬、帶著一個包裹便上了路,從此拜在宮中,立誓要投身天下泱泱武學,不悟不還。

說到這,藍雲崢嘆了口氣。

他道:“原來也有十年了。”

他這些年日日勤勞習武,無一日敢輟廢,卻始終毫無進益。

藍雲崢分明也不過是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江潤之卻從他的眼中看出了許些茫然之意。

藍雲崢問江潤之:“我是不是不該堅持了?”

江潤之無法回答他,她未曾嘗過挫敗的滋味,甚至藍雲崢,也不過是她打探喚潮宮的一個藉口。

她道:“可能是到瓶頸了吧,藍兄何須憂心?藍兄此心如磐石,長久以往,定能有所突破。”

藍雲崢卻只是苦笑。

他道:“罷了,罷了,人各有命吧,像我這般碌碌一生,當一個灑掃弟子,也沒什麼不好。”

“像李宮主這樣的年少英才,恐怕再不會有了。”

藍雲崢愈說著,愈陷入到一種朦朧回憶的境界:“當初我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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